沈从容缓缓笑了笑,她似乎觉得很累,却又似觉得很轻松。她摇摇头,“萧珏,你可想饮酒?”
萧珏微愣,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唤他。他本就清凉的眸子愈发闪亮,沈从容瞧见那眸子里有两个小小的自己,完完全全的自己。
“好。”
沈从容突发奇想,携着萧珏上了树,她一跃下树灵动的眼睛瞅了瞅脸色微微泛白的萧珏,笑了笑,一手一只大酒坛轻点地面便如一只黄莺般灵巧的坐到了萧珏身边。
“给,你的。”她大方的递给他一个酒坛,伸手便拍掉封印的红泥,随后笑了笑,顺手拍掉自己的仰头便大喝了一口。
她惬意的长舒口气,随意的晃动这脚丫子。这样的行为真的太似山野痞夫行径了,可萧珏却似很欢喜。他慢慢的抬起手饮了一口,微辣的气味登时冲刺着鼻腔,口腔。他呼吸有些急促,忍不住咳了几下。
沈从容有些懊恼,连忙问道:“呀!我忘了你身子不好,我们还是别喝了。”
萧珏推开她的手,缓了缓抬头笑道:“如此兴致,岂可辜负,我也许久未曾这样畅饮了。上次于司兴阁虽也满意,奈何总是君臣相待,却不尽兴,从容,今日你我便大醉一场。”
沈从容借着月光看着他不再那么苍白的脸,突然觉得他当皇帝着实不易。她缩回手,笑了笑,“好啊。”
一口接一口的饮下美酒,一声接一声的唱出心中所歌,一颦一笑辗转脑海,一言一语激荡心间。
她说:“萧珏,你可真不适合当皇帝。”她嘟嘟嘴,“你太坦荡了,坦荡得让我都有些无所适从。哈,你知道我脸皮厚的呵,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说说那韩止境那样的怎么过。”她又摇摇头自我否定道:“不,不,他脸皮比我厚多了,他适应得了,哈,哈哈,萧珏,你知道他的外号么?”她靠他很近,似乎只肯告诉他一般,“他以前头大身小,发育不良,我叫他韩大头。哈哈哈哈,啧啧,真是可惜了他现在那副臭皮囊,浪费。”说完愤愤的又饮下一大口。
她夺过萧珏的酒坛,继续道:“呐,你不能喝多了,我帮你喝。嘿嘿,萧珏,你是个好皇帝,可是,我却讨厌韩止境,所以想……呃”她打个酒嗝,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却又将手耷拉在他的肩膀上,“他从小就那副臭德行,自傲自大,还毫不通情理。哎,可是师傅却还是更喜欢他,甚至,甚至我连他正儿八经的徒弟都算不上。”
沈从容抱着酒坛子,直愣愣的看着不远处府邸内仍旧亮着的房间。昏黄的烛光将屋内那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窗柩上更显沧桑。
“他心怀天下,立志安邦。我算什么,从小到大不过他身边的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她又饮下一口,却因太急而呛住了,辛辣的刺激直窜她的脑门顶,她情不自禁的噙着眼泪,只是怔怔的看着那方。
“你知道了。”
沈从容笑了笑,“他娶了第一美人儿又怎样,这世上总有一人是愿意相信我是大魏第一美人儿的。”她吸吸鼻子,不服输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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