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止境走上前想离她更近,沈从容却冷笑着后退了两步,“皇族贵胄的确不缺阿谀奉承,萧煜也绝非等闲之辈,可是,韩止境,你忘了我说过,你要立功,我便会于你之前立下功劳,你若要建业,我便会创下比你更高的业绩。你若拥帝创下太平盛世,我必会叛国判民,收拾这苟喘江山!萧煜同我一样,所缺的只是机会。”
“你这是在玩火。”
沈从容笑了笑,“玩火么?呵呵,你知道我最怕冷的了,即使被烧死也好过被冻成一块块的冰渣!”
二人站得不远不近,互相看着,屋内突然变得异常的安静。
沈从容觉得自己内心犹如一座小火山爆发了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似乎碰上他总让人平静不了。看着那人沉稳如山她就想撕开他那从容的虚伪面具。
缓缓,韩止境开口:“从容,你变了。”
沈从容看着那人目光一黯,心竟觉得有些发疼,她紧紧攥着拳头,面上仍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直视着他,“是么,多谢抬举。”
韩止境走到门口,双手打开大门后停住脚步,“我要创的太平盛世,谁都不可以破坏。从容,你也不可以。”
看着那人衣带翩翩缓步离开,沈从容缓缓坐回椅子上,久久才勾勒起一抹嘲讽的笑,“我一直都不可能左右你的。一直都不可以。”
一阵风吹来,沈从容微微哆嗦回了神。
烛火摇曳了下,旺福站在门口看了坐在桌边的那人,犹豫着敲了敲门道:“沈少,有,有位爷让给您送点吃的。”
沈从容缓缓抬头,示意他进来。“谢谢。”
“嗨,没事,哦,对了,下午有两位爷想找公子您,不过我都按您的话给打发回去了。”旺福想了想,又道:“不过,看情形好像还会再来的。”他憨憨的笑了笑,抓了抓头,道:“嘿嘿,公子,您可真有本事。”
沈从容敷衍的笑了笑,旺福识趣的退了出去。
看着桌上放着的冰糖雪耳,沈从容木讷的伸手搅动汤匙。
冰糖雪耳……
“呜呜,韩大头,好苦好苦。”沈从容肉包子似的脸一皱愈发像个干瘪了的包子。
“谁让你把糖弄丢了?”韩止境头也不抬,继续往火堆里添柴。
“我丢的只是一小瓶好吧,你不是还有很多么?”沈从容白他一眼,趴在灶台上想去看那锅里煮的什么。
“别动。”韩止境站起来,伸手打开她的手。
沈从容皱着鼻子瞪着他,“小气吧啦的韩大头!我告诉师傅你克扣我的饭粮,还逼着我喝那么苦的药!”
韩止境扫她一眼,“哦,那我也告诉师傅你生病的原因。夜不归宿,嗯?你是胳膊痒了,还是想挨板子了?”
沈从容憋红了脸瞪着他,突然就“哇!”的一下哭了出来。“你最讨厌了,最讨厌了!”
韩止境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揽了过来,皱眉道:“别哭了。”
……
沈从容看着清澈如许,粘稠如丝的冰糖雪耳,苦涩的笑了下。“人人都盼长大成人,可成长的代价若是天各一方,又有什么必要?”
她站起身,推开窗,屋外灯火阑珊,几家欢笑几家愁容。“韩止境,我们一定是如此的,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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