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了抚它的鬃毛,自语道:“笨东西。”瘦马不满的哼哧了下,他笑了笑,
看着昭示榜上玄黄底色上清楚的黑字,沈从容笑了,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世上伯乐,而后才有千里马,如今,千里马有了,可这伯乐呢?
“醉翁阁”。
沈从容止步,顺着不太刺眼的阳光瞧了瞧这酒楼,微微笑了笑,将马递给热情的跑堂,径直走了进去。
醉翁阁,醉翁之意不在酒。
因着畅所欲言的言谈氛围吸引了无数布衣才子前往此处抒发一下心中胸怀。
大厅内人员嘈杂,他跟随小二与靠近楼梯口的一桌人拼了桌,抱拳问候后便安静的坐在了那里。
不高的台上,简易的两把竹椅,一方木桌,两名青年长衫而立似在辩驳。
“如今南方战事吃紧,朝廷不但不遣将发兵反而花费时间精力招贤纳士,这不是殆误战机么!”台上那人蓝衫磊落,本该是云淡风轻之姿却因着激动的情绪而显得有些愤世嫉俗了些。
沈从容微微眯眼,似惬意的品着茶。
“付兄此言差矣,西南战事虽有,却不是如今首要问题。朝廷现今栋梁分布皆承袭先皇旧制,朝中文官武将也皆为当年开国将臣之后,若再不革除旧制,只怕蛀虫频生于国不利。”另一灰衣人似不受其情绪感染,不疾不徐的说道。
“哼,照林兄此言君上这是在投石问路,预备革除旧制,大洗朝堂么?那那三州郡县的黎民百姓圣上就置之不顾了?”
沈从容有些不悦的皱皱眉,朝廷再如何大度,也容不得这样偏激的言语吧。他抬头再次看了看那人,情绪更加激动了。
他摇摇头,再看那人身旁的灰衣男子。那人淡淡的做了一揖,面色不变继续说道:“君上玲珑心思岂是吾辈能任意揣摩得了的。”
沈从容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四两拨千斤。这人,可真圆通。
蓝衫男子似乎被气得不轻,他指着灰衣人说道:“林聂,你!”
“身为读书人自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人淡淡的撇开蓝衫人伸出的手指,继续道:“可是,付兄,别忘了,大丈夫立于天地中首先是君臣之道,再是父子纲常。你,太急躁了。”
沈从容微微眯眼看向那台上二人,一个敢于直言却过于死板,一个思维变通却太过功利。
“这‘东林西付,各有千秋’果然不错。”同桌之人低声说道。
“我倒更喜欢林聂的周全,付臣林太过刚直了,如今君上登基不久,如此言语太过锋芒毕露了些。”
“苏兄你有所不知了,醉翁阁有如今光景正是因为君上广开言路,不降其罪的缘故。我倒觉得付臣林倒有副铮臣的模样。”
“说起来这小韩大夫可真有些本事,才三个月的时间几乎便网络了天下寒门学子的心。”
“先皇在时,小韩大夫就已经提出了这项改革,无奈涉及权贵利益便给压了下去,新帝上位便提拔了他做御史大夫督查百官。这项提议也被允了下来,可见当今圣上对旧制也颇有想法。”
“请问,”沈从容忍不住开口问道,“二位口中所说的小韩大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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