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卿方才将她推出门外,应当是为了保全她。那些人没有追出来,可知目标不是她,就是戎卿。他们藏身在后院,想来之前师弟来牵马,一定是碰着了……她急出一身汗,知道凭自己的本事进去不过是自寻死路,然而师弟踪影不见,她怎么能放心?
绕过后院去往前门,推门而入,没走几步就被渗出来的血吓了一跳。弯腰朝桌底望去,两具尸体交叠,满目血红。昨日还温言笑语的老板娘,此刻……
她喉间发出一声干呕,忙捂着嘴站起来。脚下发虚,定了定神,快步地往里闯。探头往后院一瞧,人又多了几个,都是帮戎卿的。
哪来那么多人?她头有些发晕,顺着走廊小心翼翼地找过去,尽量不惹他们注意。幸好在柴房门口发现顾伯言,探手去摸,还有呼吸,身上并没伤痕,只是昏倒了。
“伯言……”她轻轻推他,在耳边唤。
顾伯言一动不动。
她愈发着急,使劲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伯言!”
他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孟随心这才意识到不寻常,四下扫了一圈,将一旁的水桶提过来兜头浇下,顾伯言呛得猛力咳了几下,总算睁开眼。
“师、师姐……”他眼前都是蒙蒙的,手臂在空中乱舞,孟随心忙抓住他的手。
“伤着了?”她焦急地问,心里只怨戎卿招来了麻烦。
顾伯言在舌尖狠狠咬了一下,疼痛让神志清醒了些,摇头道:“没有,只是那些人太卑鄙,我又没防备,吸了几口迷烟。”右臂搭在孟随心身上,借着她的力气站起身。
孟随心听他无恙,心里松了松,“那我们快走吧。”
“戎、戎大哥呢?”他不放心,“我怕他……”
“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孟随心扶着他往大堂走,“我们在着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还会成为累赘。”
顾伯言心不蒙,利弊衡量,马上点头:“好。”
马儿也顾不得去牵了,原路返回也不安全,就近将柴房的窗子给捅破了,翻窗出去。顾伯言站不稳,只能靠着孟随心,这样一来走得太慢,怕被那些人追上,他们岔到小路里。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觉得那些人不会来了,这才慢慢放缓。那迷烟劲头很大,顾伯言被她用水泼醒,然而不过多久又是昏昏欲睡,只是强撑着。孟随心瞧他那副样子,心里很是心疼,扶着在树下坐着,掏出帕子擦他额上的汗。
顾伯言迷迷糊糊地叫:“师姐,我口渴……”
她哄着:“好,我去给你找,你眯会儿眼,别睡死了。”他呢哝应下,她这才起身去寻。
没走多远就发现一眼泉水,她将帕子浸湿,又取了花草叶子卷成筒取水,端着回去。顾伯言果然听她的话,神志都不清了,眼缝还眯着,见着她回来嘴角还扯了扯。
唇瓣白得干裂,她心疼地先用帕子擦了擦,再将叶子递到唇边,小心地喂进去。
冰凉的泉水让人清醒了些,他长舒一口气,瘪嘴道:“师姐,我真没用。”
孟随心啐他:“胡说些什么,那些人武功都不俗,又是有备而来,你一时中招也是情理之中。”
顾伯言被她说得好受些:“幸是咱们起得早,否则无声无息中,被杀了也不知道。”攥住她的裙摆,“我死了不要紧,若是师姐有个三长两短,那师尊和陆师兄……”越说越怕,他忙闭了口。
过会儿又道:“师姐,戎大哥真的会没事吗?他虽然有帮手,但黑衣人那么多……”
“管他做什么?”她心里闷闷的,被他一句话激得将帕子丢在他脸上,“都是他招来的,平白害死了老板夫妻,要不是你我命大,只怕也逃不过,你还有闲心担心他!”
顾伯言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生气,嗫喏道:“师姐……”
她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性子有些冷,对别人都不放在心上,但事关生死,她从不会见死不救。可偏就与戎卿不对盘,或许这都跟她昨夜说的那种“害怕”有关?
顾伯言心思百转,最后只能是默默颔首:“好吧,你不喜欢他,那咱们就不再管了。”
ps:七夕佳节,忽生厌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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