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闭了口。
回到客栈收拾了东西,结账后牵马要走,泠家兄妹也正好一人牵着一匹马过来,俨然要同行。顾伯言不想浪费时间多说,与孟随心共乘一骑,到了城门正见城门尉指挥着将厚重城门阖上。
见着他们四人来,挥手道:“城内有事,太守下令关闭城门不准放行!明日再来!”
顾伯言浑身一凉,孟随心安抚地拍拍他的手:“那我们回去吧,明天再走就是了。”
泠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顾伯言,笑道:“缓一天而已,顾兄,不必心急。”
顾伯言抿唇不言,孟随心宽慰他两句,一行人又回了客栈。在一楼坐着喝茶,不过一刻钟,泠墨面色凝重地看向顾伯言。
孟随心察觉到不对劲,顺着他眼风望去,一行百多兵甲匆匆而来,眨眼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顾伯言额上都是汗,眼中懊恼闪过。
她不知道师弟在担心什么,在外人面前也不好问,只是掏出帕子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末了轻轻叫:“伯言,没事的。”
顾伯言怔住,片刻浮起一抹笑:“师姐,我知道。”他吐一口浊气,松下心里的弦,对她笑道:“反正在一处呢,我不怕。”
泠墨眸光流转,淡笑道:“顾兄的话倒有深意。”
泠云脸色不大好:“顾大哥、孟姐姐,你们是师姐弟,但看起来倒像夫妻……在我们面前便算了,若是到了陆将军面前也如这般,岂不让人心里不爽快?”
孟随心道:“我之前大病了一场,吃穿行走,样样都是伯言在照顾,他是我师弟,与我亲近又如何?泠姑娘说话总是奇怪,更让人心里不爽快。”她昨天就憋了这些话,直到此刻方说出来。
泠云大怒,泠墨忙攥住她的手在掌心捏了捏,她这才忍下来。
顾伯言连半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坐了会儿便陪孟随心去歇息,到底是不放心,等她歇下了又偷偷回房写信回紫云山。
她迷糊中刚要入梦,有人叩门:“孟姑娘。”
勉强爬起来去开,却是泠墨。端着一盘点心与一壶茶,笑道:“刚才舍妹出言多有得罪,泠某代她前来赔罪。”
她早将那点事跑到脑后,站在门边道:“你客气了。”嗓音微哑,语气懒懒的。她挣扎着清醒来应门,眼皮泛着微红,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泠墨热得扯了扯襟口,继续笑:“可否容我进去说话?”
她有些烦躁,但还是侧开了身子。泠墨倒是丝毫不拘谨,在桌边坐下,将茶、点心摆开,等她吃了几口才道:“孟姑娘说之前生了一场大病,不知道是什么凶险的恶症?”
恶症?她记不清了。
那时候成天躺在*上,说不了话、动弹不了,脑袋里乱成一团浆糊,想不起一点东西。只觉得太痛苦了,浑身血肉仿佛撕裂,就连内里都烂成一团。
要不是师尊和小师弟他们天天陪在她耳边说话,恐怕她根本活不过来。
那段记忆太惨烈,她只要一想就头疼,干脆岔开话题:“泠大哥,你们去常州做什么?”
他微顿,笑道:“去投奔亲戚。”
“哦,”她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手指头捏着点心,捏碎了半块。瞧出她的不自在,他笑笑起身:“你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好。”
送走了人,她半点睡意都没了。只要一阖眼,方才脑子里闪现过的零星记忆就不断涌出来,折磨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爬起来去找顾伯言,他不在屋里。她心口有些慌,踉踉跄跄地跑下楼,对着迎过来的泠墨道:“你看见我师弟了吗?”
一边的泠云道:“顾大哥刚才出去了。”
她慌乱地往外走,才出了客栈两三步就被穿盔甲的士兵拦住:“这位姑娘,太守大人有令,客栈中众人不许离开半步!”
跟上来的泠云问:“方才不是还有人走了吗?”
领头的人并不理会她,只对着孟随心:“请姑娘不要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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