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芷拖着林雨浅,像只无头苍蝇般,在街上乱冲乱撞着,终于,她停下脚步,咬着唇看向林雨浅,胸口高低起伏着陆。
还未开口,林雨浅便举起手止住她,微微有些喘息地道:“不用说,我知道,你想静一静嘛!我走,还不行?”
林雨浅知道,即便在她这个最好的闺蜜面前,小疯子也不肯让人见证她的狼狈。
以前每次因白亦轩伤了心,她总是将她赶得远远的,叫嚣着要“自我修复,三分钟原地满血复活”。
萧凤芷张了张嘴,勉力扯起一个笑来,林雨浅拍拍她的肩,无奈地皱眉道:“不用笑得这么难看来安慰我!”
凤芷低头往她肩上一蹭,将脸上的眼泪汗水全都蹭在了林雨浅衣服上,撇撇嘴:“明明是我需要安慰好不好?”
林雨浅将眼中担忧隐去,打起精神,嘻嘻一笑:“我知道你是打不死的小强嘛!我看好你哦!你忘记当初,白亦轩为了蛋蛋妹拒绝你的时候,我跟人打赌,你三分钟就能原地满血复活?这一次,就算那个龙霁泽长得更帅点,家里貌似更有钱点,我赌你10分钟好了!”
说完,便对她挥挥手,转身就走。
一直到她走远,凤芷才一脚踢飞路边的小石子,闷闷地嘟囔了一句:“其实今天是想你陪来着。”
***
“哥,你去哪儿?”贺惜月刚下车,便见贺炎回掉转车头就走,不由出声问道螺。
贺炎回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刚被自己接回家的妹妹,暴躁地扒扒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他龙大少戏演砸了,我不得去给他收拾烂摊子去?”
贺惜月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贺炎回看看她,终是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贺惜月身边,轻轻抱了抱她,叹口气:“惜月,霁泽为了你,不惜亲手抹杀了我们前面所有的努力,我不知道是应该替你高兴还是难过,但我知道,萧凤芷这条路,不管真真假假,他总是要走下去的,你,再好好想想吧!”
贺惜月眼神一黯,喃喃地道:“哥,其实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应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
龙霁泽蓦然停下匆匆的脚步,一挥手,止住了身后一切的动作和声响。
方才抬了眼,龙霁泽的心便像被什么狠狠地拽住了似的,又疼又紧,整个人却仍是稳稳地定在那里,不说,不动,只直直地看向前方不远处。
凤尾竹拱成的半弧下,一只硕大的秋千半垂在那一片幽深的阴影中。
秋千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儿,低垂了头,一双纤细的腿吊在下方,形成一副凄清的影像。
头顶上一片乌云缓缓挪开,银色的月光,终是穿过稀薄的云层,稀稀疏疏地挥洒在秋千上。
不过是些许微弱的光芒,秋千上的人,却仿似得到抚慰般,缓缓抬起头来,双手抓上左右绳索,腿往前一抻,那秋千便慢慢悠悠晃荡起来,随着那节奏,随即响起一把低低的轻吟浅唱。
月光光照地堂,
虾仔你乖乖瞓落床
听朝阿妈要赶插秧啰
阿爷睇牛佢上山岗喔……
月光光照地堂
虾仔你乖乖训落床
词虽听不太清,可那样纯净幽远的曲子,任谁脑海中都能浮现出也是这样一个有月光的夜晚,一家人清贫却安宁平静的生活场景。
龙霁泽闭了闭眼,双唇紧抿,再睁开时,沉凝的眸光不自觉地柔和起来。
不一会儿,那歌声由最初的轻哼到后面的大声吟唱,节奏越来越快,那秋千也随之越荡越高。
及至后来,那歌声反反复复地,便只余了那句“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瞓落床”,那声音和节奏快到早已失去这首曲子先前幽远的意境,倒像发着狠般地快速地念着经。
龙霁泽的心也随着那秋千又被高高地揪了起来,越来越发紧。
慢慢慢慢地,秋千缓了下来,那吟唱声音也越来越无力。
最后,当秋千停下,那女孩儿高高地仰起了头,突然爆发般地吼出一嗓子“啊——”
那长长的声音在静寂的夜空中回荡,远远地,竟似传来了同样“啊——”的回音,女孩儿微微一愣,竟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随即跳下秋千,洒脱地拍拍手,大步地向凤竹园外走去。
远远静静围观的龙卫们面面相觑,这是,什马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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