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秉承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伸手搂过那个自称是我妈的人,跟我说了声抱歉。我刚想说没关系没关系,就听见他说:“我叫黎秉承,是你爸爸,我想这个你妈应该和你说过了。这是我爱人,以后也是你的妈妈。”
我说:“啊?”
“你可能有点惊讶,但林宜然已经把你的抚养权转给了我,所以等你养好了伤就要跟我们回家。对了,回家前我们要给你改个名字。”
我说:“啊啊?”
“虽然现在和你说这个好像太快了点,但你妈既然已经决定把你交给我,那么你必须得改姓黎,奎字辈,单字星。”
我说:“啊啊啊?”
我的“爸”黎秉承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随后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红票子塞进我手里:“这是小妈给你的零花钱。时间不早了,我和你小妈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于是那天的最后一个场景就是我捏着那几张红票子,目瞪口呆地望着黎秉承夫妇俩的背影,病房里还回荡着我那“未来的妈”的娇滴滴的声音:“星星再见……”
“席皓来了,还是不让他进来吗?”程锦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回过神,从被窝里探出头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果然看见病舍大楼下一个站得笔直的身影。
“对,让他走。”
她在我身边坐下,伸手帮我捋了捋稍长了点的头发:“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吧,早恋的啊,普遍情路坎坷。真不知道你这样算好还是坏。”
我干笑了两声,躲开程锦悲悯的眼神,背对着她躺下。
我这是报应。真的,这真是报应。
对了,忘了说,周嫦月死了。
周嫦月死于12月24日送往医院的途中,这一天是圣诞节前夕。
1月3日下午,周嫦月出殡,我仍旧昏迷,体温居高不下,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1月5日,我第一次看见我绷带下的脸,从眉骨到耳尖,长达6厘米的伤疤。
1月7日我第一次去拜祭,被周爸周妈打晕了丢了出来,被人匆匆送回医院。
1月8日我在医院第二次苏醒,得知,我右边肾脏大出血,已被割除。
1月11日,我被告知,林宜然独自离开了榕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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