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司晨带出了方果蔓,才刚出门,房子就全塌了,他连站都没站稳,把手里的人甩走,自己回头去找萧心琪,用双手挖,虽然一言不发,但心里却是又慌又急,还很害怕。
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后悔。
方果蔓被这样一甩,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被地上的树枝和石头擦伤了手脚,痛得她双眼泛泪。如果换做是平时这样摔跤,她一定会痛得哭出来,可是现在情况不同,就算她哭死也不会有人管她,但她还是试着叫一声。
“司晨——”
严司晨急着救萧心琪,其他的人和事都不管,就算听见了方果蔓的叫声也当没听见。
“司晨——”方果蔓再喊一声,无果只好才放弃,自己忍住疼痛。
被救出来的其他四个人纷纷上前帮忙,一起挖。
这时,资放云带人赶到,见严司晨在拼命在倒塌的房屋中挖寻,命令手底下的人去帮忙,“你们快去帮忙。”
“是。”
又多了十几个人,人多力量大,房子倒塌的范围比较小,一人搬几块砖就见到里面被压的人了。
严司晨见到了萧心琪,还看到了她身上的血,心里一抽,惊慌又害怕,加快速度挖,不过却注意轻重,没敢踩萧心琪附近的地方,怕踩到她,还提醒其他人,“你们小心一点,别踩到人了。”
所有人的人放轻动作,小心行事,慢慢把压在萧心琪身上的东西搬开。
方果蔓没有上前帮忙,事实上她还想要别人来帮她。她的手脚擦伤很严重,血还在流着,需要及时处理。
资放云也没有去帮忙,而是来到方果蔓身旁,两眼直视前方,没有看身边的人,对她冷嘲热讽,“方小姐,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是偶然呢,还是必然?司晨订婚的消息才刚公开不久,你就出现了,实在是令我这喜欢动脑筋的人胡思乱想啊!按照时间来算,你应该还在国外深造才对,怎么突然回来了呢?是不是担心司晨这个高富帅被别的女人抢走,所以回来抢江山?这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当年你已经守不住了,所以这个江山已经不属于你。”
“放云,几年不见,你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方果蔓有点尴尬,不过却还能笑得出来,心情也不错,完全不在乎被埋在土堆下的萧心琪的死活,甚至希望她死去。
只要萧心琪死了,很多问题都能解决。
“话是难听了一点,不过却是实话。我劝你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司晨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痴情的小男生,这些年他改变了很多,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更不爱跟陌生人接触,尤其是对你,他早就忘了。”
“不可能。如果他心里没有我,刚才为什么救我而不救萧心琪?他先救了我,证明他心里还是爱我的。只是他现在还在气头上,不肯承认而已。”方果蔓无比肯定这件事,认为严司晨还在乎她。
刚好这时,严司晨抱着浑身是血的萧心琪跑过来,从方果蔓身边飞快跑过去,看都没看她一眼。
“司晨——”方果蔓想和严司晨打个招呼,顺便再好好谈一谈,可是严司晨根本不理她,抱着萧心琪就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把她所有的好心情都给急没了,她只能找个理由来自欺欺人。
司晨只是急着救人,所以才没有离她,如果换成是别的情况,他一定会理她的。
资放云把严司晨对方果蔓的冷漠无情看得是清清楚楚,再一次提醒方果蔓,“别抱幻想了,他真的不爱你,甚至连恨都谈不上。”
“放云,我们也算是朋友一场,你何必这样对我?你向来是个绅士,怎么这会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在你这种女人面前,我的绅士风度请假了。顺便再强调一下,我们不算是朋友。”资放云把话说清楚,然后就快步离开,把方果蔓丢下。
方果蔓心里好不是滋味,想生气又不能气,只能自己调节,忽然发现周围的人都没了,只有她一个,赶紧追上大部队,怕被丢下,还慌张大喊:“等等我。”
严司晨急着把萧心琪送去医院,把其他人都丢下,独自开车去医院。到了医院就把萧心琪抱进去,一进门就大喊:“医生,医生——”
医生听到叫喊,跑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伤者,立即进行急救。
严司晨在急救室外面焦急等待,刚才只顾着开车,手机响了无数次都没接,现在又响了,介于有点空闲,这才拿出手机来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本不想接听,但一想到极有可能是度假村里的来电,所以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
“司晨,你在哪家医院?我现在马上过去。”方果蔓借用别人的手机给严司晨打电话,可是才说了一句话,手机就挂断了,回应她的是无穷无尽的嘟嘟嘟嘟声。
严司晨一听到方果蔓的声音,立即把手机给挂了,什么都不想跟她说,时不时看着急救室门上亮着的红灯,一双满是污泥、伤痕累累的手盖在脸上,心里焦急又气恼。
他气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气自己没能力救人。
他现在只求萧心琪没事,毕竟她救了他两次,而他却一次都没有救过她。
过了一个小时,方果蔓找来了,手脚上的伤还没处理,就这样楚楚可怜地来找严司晨,就算心里再不在乎萧心琪的死活,这个时候也开口关心问一下,“司晨,萧心琪的情况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你来干什么?”严司晨对方果蔓的态度还是那样的冷漠且恶劣,一眼就能看出他极其讨厌她。
但方果蔓却对此视而不见,继续用可怜博取严司晨的同情,“我也受伤了,来医院处理检查。”
“那你去处理你的,检查你的,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你是知道的,我怕疼,不敢一个人去,你陪我一下,好吗?”
“那你就在这里疼死吧。”严司晨丢给方果蔓一句无情到极点的话,又看了一眼急救室的灯,灯还亮着,他的心也悬着,满脑子想的都是萧心琪,担心她的生死,心里完全腾不出一点点的地方去想方果蔓。
方果蔓也看了一眼急救室的灯,意识到自己有点矫情,马上改正,见严司晨十指全是泥土,到处都是伤,上前关心关心,心疼说道:“司晨,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赶紧去处理一下吧,不然会感染的。疼不疼——”
说完之后,还想去把严司晨的手拿来看看,结果——
严司晨突然暴怒,站起来,用手指着外面的方向大吼,“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这里不欢迎你。”
这样大的吼声,把方果蔓吓得脸都青了,眼泪像水一样,猛流,“司晨,你明明还在乎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些年我在国外,很规规矩矩,每天除了练琴还是练琴,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
“对于你这种自以为是又一厢情愿的女人,我无话可说。你喜欢自作多情是吧,那你就继续自作多情,我就当你是一个神经病。”严司晨又坐回到椅子上,心里都快为萧心琪急事了,烦着呢,偏偏有个不不识趣的女人在他面前叽叽喳喳。
当年他果然是瞎子,竟然会跟这种女人谈恋爱。
“不是我自作多情,是你不肯承认罢了。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那么房屋倒塌的时候,你为什么先救我,而不救萧心琪?如果你先救萧心琪,那么现在躺在里面的人就是我。”方果蔓不死心,一味的肯定严司晨是在乎她的,只要她多点耐心,司晨一定会原谅她。
对,一定是这样的。
严司晨再一次对方果蔓的自作多情感到无语,觉得有必要把缘由说清楚,又站了起来,对着方果蔓,严肃说道:“方小姐,竖起你的耳朵听好了,我之所以先救你,不是因为对你还有什么情和爱。你是度假村的客人,我要先确保客人的安全,这样才能保住度假村的声誉,保住严氏集团的声誉。这件事明天肯定会上头条,我可不想看见头条上写着严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为救未婚妻而弃客人不顾。如果你不是度假村的客人,那么今天房屋倒塌的时候,我一定会先救我的未婚妻,至于你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先救你,只是为了声誉,度假村的声音,严氏的声誉。”
听了这席话,方果蔓仿佛觉得世界末日到了,还没来得及伤心驳斥,忽然听到后方传来鼓掌声。
严百川来了,为严司晨刚才说的话鼓掌,夸赞他,“好,不愧是严百川的儿子,说得相当好,做得也不错。男儿就该以事业为重。”
来者还有李兰菲,无视方果蔓的存在,走来就问:“司晨,情况怎么样,严重吗?”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萧心琪,但毕竟是未来的儿媳妇,总该关心一下。
“不知道,还在抢救。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严司晨心情很沉重,慢慢的担忧和焦急,又去看急救室的灯。
“我和你爸爸接到消息就马上赶回来了。度假村那边一向都没事,怎么突然就冒出绑匪呢?这事要是传出去的话,对度假村的影响极大,所以必须要好好处理。”
“妈,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已经让放云把那些绑匪送到警察局,并去追捕那个逃走的绑匪老大,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方果蔓听到这些事,脸色大变,紧张个半死,很害怕绑匪老大被抓。如果绑匪老大被抓,一定会把她供出来,到时候她可就惨了。没有证据,她可以逃过律法的制裁,但绝对得不到严司晨的原谅。
该怎么办?
现在只希望绑匪老大不要被抓,不然她会很惨。
因为心虚和害怕,方果蔓不敢再留下,想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溜走,但还是被发现了。
李兰菲见方果蔓要走,阴冷讽刺她,“连招呼都不会打,出国深造是假的吧,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被李兰菲这样一说,方果蔓只好硬着头皮打声招呼,“伯父,伯母,你们好。”
“我们不熟,称呼伯父、伯母就过了,叫严先生和严太太吧。”
“我——”方果蔓知道李兰菲是故意给她难堪,觉得很是丢脸,向严司晨投去求助的目光,无果之后又向严百川投去,结果还是一样,没办法,只能低声说:“严先生、严太太,你们好。”
声音太低,李兰菲意见更大,“那么小声,敢情是不太愿意跟我们两个老东西打招呼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强人所难,方小姐有什么事就去忙吧,不用在这里陪我们了。”
“严先生,严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当年不让你进严家,现在也不会让,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滚——”
“我只是出国深造,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们凭什么这样看待我?我出身不好,难道是我的错吗?”方果蔓急了,直接在急救室外面和李兰菲争辩。
李兰菲不甘示弱,跟方果蔓争了起来,“你出国深造是没错,但靠着别的男人出国深造,那就不同了。有哪个男人会无缘无故帮一个女人出国深造?更何况当年我们已经给过你一个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司晨。”
“你们什么时候给过我机会了?在你们的眼里,我只是一个不入眼的低层人物,你们会给我机会才怪。明明就是你们——”
严司晨听着这些吵闹声觉得烦,不想再听,吼一声,“够了,要吵出去吵。”
李兰菲没有再和方果蔓吵,发现严司晨的手全是伤,心疼不已,“司晨,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了?要赶紧去找医生才行。走,妈带你去找医生。”
“不用,一点小伤而已。我在这里等消息。”
“可是——”
严百川理解严司晨的心情,拉住李兰菲,不让她再多说:“好了,就让他在这里等吧。你去医生那里拿点消毒水,帮他处理一下。”
“好,我去拿药。”李兰菲急急忙忙跑去找药水。
此时,急救室外面还有三个人,严司晨、严百川、方果蔓。
方果蔓身上也有伤,可是到现在都没人关心她一下,让她觉得好难受,眼泪又在流。
严司晨无意中看到了方果蔓的眼泪,觉得好烦,不悦说道:“要哭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哭,别在这里碍眼。”
“严司晨,你太过分了。”方果蔓哭出了声,转身就往外跑,结果撞上了刚来到的资放云。
资放云见到方果蔓,邪里邪气地笑着,把她拉回来,“方小姐,何必着急走呢!我还有些事想要请教请教你,所以请你暂且多留一会。”
方果蔓感觉到了资放云身上传来的不友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浑身颤抖不停,弱弱地问:“你,你想跟我说什么?”
“绑匪老大抓到了,他的口供是,有人指使他这样做。指使他的是一个女人,也在被绑架的五个人行列中。方小姐,对于这样的说法,你有什么辩解吗?”
“那个绑匪胡说八道,他有证据吗?就凭一张嘴说的话,我还说是你指使的呢!”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应对的策略,佩服佩服。不过这些话,你应该去跟警察叔叔说。”
“什么意思?”
两个警察走了过来,对方果蔓亮出证件,说道:“你就是方果蔓小姐吧,我们怀疑你涉险绑架,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无凭无据,不能这样做。”方果蔓不愿意跟警察走,完全没想到最坏的情况会怎么快就发生,向严司晨投去求助的目光。
严司晨视而不见,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开口问道:“放云,到底是怎么回事?”
资放云用轻蔑的目光看了方果蔓一眼,这才说道:“我抓到了那个绑匪老大,把你那五百万给追回来了。这个所谓的绑匪老大,其实就是一个小混混,经常在人杂的地方鬼混,极少会到深山野林去。这次之所以会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作案,那是因为有人指使,还告诉他们度假村里的某些客人喜欢在早上出去晨跑。他们做足了准备,把晨跑的客人给抓了。奇怪的是,咱们没有晨跑习惯的方果蔓小姐,今天早上居然会去晨跑,稀奇啊稀奇。”
方果蔓更是急得不行,强烈辩解,“我在国外三年,养成了晨跑的习惯,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没有物证,休想给我胡乱盖罪名。”
“我查过了,你在国外连一天都没有晨跑过。近期将会有一场大型的钢琴比赛,事关你未来的前途,可你却放弃了比赛,跑回国找司晨,目的不单纯吧。”
“资放云,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很抱歉,这是兄弟交给我的任务,为了兄弟,我只好用点心做事了。如果再给我几天的时间,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在国外的点点滴滴全部查个一清二楚。只是时间太仓促,所以我就挑有用的查。我很爱胡思乱想的,就让我把你的目的胡思乱想一下吧。”资放云围着方果蔓走,脸上一直挂着阴邪的坏笑,悠悠道来,“你之所以回国,是因为得知司晨订婚的事,这个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跳过。设计绑架事件,其实就是想让司晨重新对你有好感,可惜绑匪中途反悔了,没有按原计划行事,你的计划不但失败,还败得名誉扫地。明天的版头一出来,你在学校那边可就待不下去咯。就算你的计划成功了,也只是暂时的,以司晨的能力,他很快就能查清楚,到时候会更恨你。方小姐,你太低估我们了吧,有没有觉得?”
方果蔓恨不得甩资放云一个耳光子,可是那么多人在场,她不能打,于是绝望坐到地下,面如死灰,眼泪直流。
没人同情方果蔓,冷眼看她。
直到刚刚,严司晨都不后悔先救方果蔓,但是现在,他后悔了。如果早知道这是方果蔓的阴谋,他一定先救萧心琪。
“方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再催一次,把方果蔓拉起来带走。
一被警察触碰,方果蔓就慌,不管什么计谋和目的,拼命向严司晨求助,“司晨,帮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
严司晨不回应,心里只有懊悔,祈祷萧心琪平安。
严百川拍了拍严司晨的肩膀,安慰他,“放心吧,心琪不像是个命薄的孩子,她一定会没事的。司晨,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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