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的冬天虽然没有禹都寒冷,但也是很持久。原本是淅淅沥沥的雨下着下着化成了雪。
夏雨静安静地躺在庸默城怀中安睡。庸默城低下头轻轻在她眼睑上一吻。
很久以前,他不知晓,原来有个人在怀里安心熟睡自己的心会如此温暖。小时候经常缠着母妃,总是贪恋母妃熟悉的温度和温柔。那张美丽到窒息的容颜总是一颦一笑高雅到仿佛人间虚化。父皇总是喜欢牵着母妃的手看每日夕阳落下,他说,夕阳的美丽犹如母妃美丽色彩。母妃不喜欢父皇,他自小便知。每个夜晚母妃都会久久矗立在樱花树下,看着樱花落下,露出忧伤难过的眸子。母妃的眸子是深蓝色的,就如同自己,那蓝色犹如天空,而母妃很少在人前睁大眼睛,她说,这样就可以忽视那些惧怕疏离的眼神。
母妃到死都没有原谅父皇,她说,父皇囚禁了她一生,将她关进牢笼,一辈子都没有自由。以前他恨父皇,甚至在母妃死的那个夜晚他曾潜入宫中刺杀,只是看到父皇抱着母妃画像痛哭的时候,他便迷惘了。现在,他懂了,就算囚禁一生也要将爱的人捆在身边,这一点,他很像父皇。
怀里人微微动了一下,拉回了庸默城的思绪。庸默城笑了笑,吻上夏雨静的唇,直到她茫然睁开眼睛才放开。倾城一笑,道:“静儿,雨停了,我们回宫吧。”
夏雨静恍惚睁开眼,刚才明明和庸默城说着话自己怎么睡着了?幡然起身,拿过庸默城的衣服,道:“默城,对不起。”他冒着大雨来找自己,自己却睡着了。
庸默城起身,温柔地触摸她的脸道:“本皇子很乐意,静儿没有错。”
听着响声,屋外声音传进来:“启禀皇上,凌丞相求见。”
庸默城穿好外衣,带好面具,道:“他有何事?”
小允子犹豫再三,吞吞吐吐:“这......这.....”
“说。”
“是关于选秀一事。”
夏雨静握住披风的手微微僵持。庸默城看了一眼夏雨静,道:“传朕口语,让凌丞相在御书房待命。”
心,仿佛停止了一秒。夏雨静系好披风,带上暖手袋,打开门扉,任凭风雪吹打在脸上。庸默城上前牵着夏雨静的手。
她忘了,这是古代,他是皇上,应该嫔妃三千。
回到思静殿,似乎耗尽了一生的力气。夏雨静坐在*榻上喘着气。忧怜端过一碗热腾腾的药,担忧道:“小姐,该喝药了。”
曾几何时,自己变成了一个药罐子,需要每日进食又苦又难喝的药;曾几何时,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为了一个虚幻的东西在乎得要了自己的命;曾几何时,自己陷入这*的深渊中无法自拔。
夏雨静接过药碗,看着棕黑的药水,突然想吐。顺手一扬,仿佛回到了四皇子府中樱花阁旁边的小茅屋内,那个清秀可爱的女子用自己的生命告诉自己手中的碗放着毒药。一切如此狰狞,犹如野兽一般噬恐。听到屋内碗碎的声响,院子的奴才赶进屋,看到夏雨静脚下一片狼藉,药水溅了一地。忧怜拿着手绢擦拭着夏雨静的手,一脸担忧。
“娘娘,可有伤着?”灵玉也上前问道。
夏雨静抬起头,看到屋里站满了人,皆是满脸忧心。“无碍,手滑了。再去端一碗来。”话闭,忧怜便退下。待再见忧怜时,她手中多了一碗药,青烟缭绕。夏雨静退下所有人,吃力接过药碗,凄然一笑,喃喃自语:“医者难医自身。”
“小姐说哪里话?这只不过调养生息的药剂。”忧怜接过药碗,安慰一笑。小姐,她觉得越来越捉摸不透。甚至喜怒哀乐都隐藏得极好,即使刚才摔碗,表面上也是风轻云淡,没有一丝情绪。似乎就像她说的那样,只是手滑了。
夏雨静转身,走向*榻,拉下帘子道:“我想小憩一会,晚膳不必叫我。”
曾经,有人说,我若在你心上,情敌三千又何妨。你若在我身旁,负了天下又怎样。你若与我相许,一世浮华又何惧。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夏雨静喜欢这句话,却笑这句话太浮夸。
因为,庸默城曾经说过,雨静,我很自私,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放弃我想得到的,我和那些满腹经纶的书生不同,我和你讲过的那些故事主角不同。我身上背负了太多,所以也不可能轻易卸下。所以,原谅我.......
梦里,她回到了那个痴痴傻傻的自己,回到了那个四皇子府。醒来时,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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