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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媒人

不过,阅历过人、智计出众齐靖安自然跟那些蒙头乱撞无头苍蝇们不同,打从卢秀才刚被抓进天牢,他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朝廷抡才大典出了问题,其间内丨幕不知要牵连多少重臣——可大理寺卿一不去调查泄题源头,二不去请圣旨审问考官,只是抓了几十个无足轻重考生关着,每日提几个人上堂恐吓一番,这说明了什么?

显而易见,这说明大理寺根本就是拖时间、等消息!

要问等什么消息?那当然是等上面消息:朝堂重臣,基本上都是拉帮结派——考官是哪一系人?大理寺卿又是哪一系人?他们“上头”意见,才是决定这个案子走向关键。真相到底是什么,反而一点儿也不重要。

想到了这些,齐靖安就不着急了,他没去找门路给大官们送钱——何况他本来也没那个身家——他只打点了一下大理寺监牢牢头和小吏们,让他们稍稍照顾一下卢秀才,然后就继续寻他明主去了……

不要以为齐靖安这样做是不讲义气表现,他其实很讲义气、很念旧情:就是为了可能地把卢秀才从天牢里救出来,他才会投入“三殿下”麾下——原本他是打算京城里慢慢观察个一两年、积累些人脉、做些布置之后再加入某个合适阵营,否则他凭什么让别人相信他有能力有才华?光靠口才可不行,吹牛皮谁不会啊?

像齐靖安这种无官无爵白身,若想成为某位皇子门客,怎么也要心力地办成两三件事才能得到认可吧……而办事是说办就能办吗?他才从陇西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办起事来连能够帮上忙朋友都找不到几个,一不小心把事情办糟是很有可能——齐靖安又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也有出错时候,何况是他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重要是,齐靖安对各皇子势力情况了解不够,他暂时只看得见各皇子和大臣们摆明面上那些纠葛,暗地里呢?不弄清楚情况,他随口提一个计策都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那还做什么谋士啊,直接就做鬼算了!

所以齐靖安考虑了一番,终还是选定了三皇子做他首要目标:按他分析,春闱舞弊这个案子,有九成可能是太子一系跟四皇子一系互相博弈闹出来,他若是贸贸然地跑到太子或是四皇子面前自荐,只怕非但救不出卢秀才,反而还要把自己赔进去当炮灰——而三皇子虽然不声不响,好歹是个有可能参政成年皇子,母家也是京城里老牌世家,只要操作得好,别说一个卢秀才了,连同其他几十个考生都能一并救了!

就这样,当时齐靖安略略做了一些准备,就跑到皇宫外围蹲点等人了。结果……或许真是上天注定缘分吧,当他逮着那个长得特别俊、被身边人称为“殿下”人喊了一声“三殿下”之后,他人生就走上了一条奇妙分岔路。

再后来发生事,就都是顺理成章了:毛遂自荐齐靖安和求贤若渴夏侯宣一见如故、二见相知,距离三见倾心也不远了……于是夏侯宣就借着他参理政事方便,使计迫使大理寺把那几十个考生放出来一大半,只留下十来个确实有嫌疑继续关着:卢秀才清清白白,自然被放出来了。

于是,因着这份人情,再加上夏侯宣本身完全符合、甚至超越了齐靖安对于“明主”预期设想,所以齐靖安就这么一头栽进“三殿下”阵营里,死心塌地了。

所以说,卢秀才可不就是夏侯宣和齐靖安媒人么?

但反过来说,夏侯宣也算是卢秀才和秀怡这对小鸳鸯媒人了,因缘轮回当真有趣。

一边打趣秀怡,一边赶回皇宫,一行人入了宫门之后,夏侯宣本打算直接回他凤宜宫去洗洗睡了,这大半天时间里发生事情不少,他也着实累了。

孰料才走到半途,夏侯宣就被瑞妃贴身侍女截去了瑞庆宫,连衣服都还来不及换一身——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他用力捏了捏拳头,强打起精神跨进瑞庆宫正殿,就看见一对脸色同样漆黑母子正一坐一站地对峙着。

毫无疑问,那是瑞妃和夏侯卓。

话说夏侯卓和夏侯宣这对孪生兄弟长得当真相像,尤其夏侯宣此时还穿着男装,以致他们两人相似度直逼九十分:不过终究不是一百分,因为两人气质实是天差地别,某些细节上也区别不小,比如夏侯卓有眼袋,嘴角还微微下垂,面色有些发黄……这是短期内纵欲过度特点,即使这时候夏侯宣正处于疲惫状态,但他精气神仍能甩开夏侯卓好几条大街那么远。

还有就是眉毛区别——别以为眉毛不重要,任谁把眉毛样式变一变,保管整个人都会“焕然一”。夏侯卓是一双浓眉,而夏侯宣则是柳叶眉:他是一个很敬业“演员”,男扮女装,不把眉毛好好修饰一下怎么行?

就是靠着这些小细节上暗示作用,皇宫内外,至今都没什么人怀疑过长公主殿下是个男人,夏侯宣演技和对细节掌控能力由此可见一斑。

“煊儿,“没等夏侯宣开口向母亲和哥哥问好,顺便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瑞妃就直截了当地说道:“明日午后你去大相国寺见一见陈家大小姐,替你哥哥相一个嫂子回来。百度搜或,,“我替哥哥去相看嫂子?“夏侯宣顿了顿,诧异道:“这是怎么个说法,总不能让我假扮哥哥去骗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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