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到端木澈的时候他也是吓坏了,可检查伤势的时候,啊澈的师傅才说出了真像,说是那帮人撒迷.药所知。
这才让他放下心,这个简单,回去泼点水,喂点药,就没事了。
皇帝呆呆的看着自己兄弟,看着瑞王那镇定的样子,也是信了,猛拍了拍胸口,脸色终于好了不少,“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没事就好!”
端木澈连同简易担架被轻轻放在了桌子拼成的台子上,皇帝指挥着贴身太监打来凉水,他亲自淋到了端木澈脸上。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醒?”水用了大半盆,端木澈脸上的血都被冲干净了,可人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本来镇定下来的皇帝,又急着大喊起来。
他是习武之人,迷.药那东西熟悉的很!
“皇兄,听澈儿的随从说,那贼人对啊澈撒了很多药粉,可能是吸入太多的缘故!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喝点药为好!”瑞王也是眉头皱着,宽慰皇兄。
可他心里也没底起来,侄子没了血水的脸庞,很是苍白,嘴唇也很是苍白,似乎不完全是种了迷.药的症状。
可他的确查过,啊澈身上只有手臂上一道小伤口,根本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那是为什么?
难道迷.药里还掺了别的?
“对!对!太医…太医快来!”皇帝把碗扔到一边,对等候在一旁的太医喊道。
他的啊澈啊,可不要有别的事才好!
白发苍苍的太医弯腰快步挪过去,在众人注视中开始给端木澈把脉。
他也听见了,这翼王是种了迷.药,本来他想着用不着他了,可没想到,那么多凉水下去都不醒。
他刚刚看翼王干净后的脸,心里已经感觉不妙。
行医多年,贵为太医院首席外科大夫,他有着职业敏感。
现场气氛立刻紧张起来,空气似乎都冻住了,端木澈的生死那可是牵涉太广泛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医面色凝重的轻轻把端木澈手腕放下,满是皱纹的脸简直要皱成核桃皮。
翻开端木澈眼皮看了看,然后检查了他的后脖颈,又敲击了膝盖,最后叹了口气,跪在了皇帝面前。
“张太医,澈儿怎么了?”皇帝声音里都带了颤音。
张太医看诊时的脸色他看的一清二楚,想必,儿子的病症不清啊。
“回禀万岁,翼王脉象虚弱无力,筋脉不通,经络淤阻,四肢绵软,扣之无应,手心已经有血瘀之症….”
“说,会怎么样?怎么才能治好他?”
太医正低头各种抛医学术语,皇帝已经等不及咆哮起来,他要的只是结果。
老太医哆嗦了一下,苍老的脸上都是惶恐,皇帝一直是处变不惊的,突然慌乱让他很害怕,“回禀万岁,微臣查过了,翼王颈后有撞伤,现在昏迷不醒也是因此处受创严重!至于…至于医治,就算翼王醒过来,恐怕以后也只能在chuang榻上度过了!而且还是四肢麻木无感觉,就连入厕也不能自行控制了!”
太医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变了颜色,面面相觑的不可置信。
四肢麻木,而且还大小便*,那跟活死人有什么区别啊!
“什么?你说…你说…你说澈儿以后起不来了!怎么会,不是摔了脖子吗?那就治脖子啊!朕不管,你们一定要把翼王医好!”
皇帝满脸的震惊,无语伦次起来,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澈儿才二十二岁,怎么可能会摊在chuang上呢!
怎么可以瘫在chuang上呢!
“回…回皇上,人的脖颈那里筋脉众多,骨骼脆弱,伤了那里就相当于木偶断了线,脑袋以下就等于都不受控制了!”老太医跪在那里抖得如筛糠,这皇帝,看着要杀人啊。
“说!用什么药,多名贵朕都会找来!朕要澈儿站起来!”皇帝圆瞪双眼,对着太医吼道,那样活死人的啊澈,他绝对不要。
他是皇帝,天下奇珍他都能找到不是嘛!
他要救啊澈,不惜任何代价。
老太医头都要低到地面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是他跟着来围猎了,“皇上,微臣无能!微臣无能!除了用药慢慢吊着,微臣没有别的法子!”
“废物!治不好啊澈,朕要你们太医院陪葬!”皇帝绝望了,一脚把张太医揣到一边。
他是天子啊,连自己儿子都保不住。
皇后把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老太医是她的人,说话必然是准的。
哼!人没死,变成半死不活的活死人似乎也不错!
那庶子是高傲的,要是知道自己成了那副模样,估计不用她动手,没几天这人自己就了断了。
无极散人此时也跌坐到地上,太医把脉之后,他也给啊澈把了脉,情况确实不乐观。
而且太医说的也不夸张,他常年油走于江湖,见过各式各样的外伤,摔断了脖子后果的确如此。
可能就醒不过来,可能随时死去,就算醒过来,也的确是生不如死。
皇帝的怒吼倒是让他如梦初醒了,蹭的一下站起来飞身去找清风,这小子去用菜油洗眼睛怎么还不回来!
让清风过来守着,他得去找大白。
大白的医术到底神到什么程度,他也是没底的,可,这种情况下,不试试怎么知道。
“皇兄,听说那神医东方白很是神,喝了砒霜都能救过来,不如派人去找他吧!”瑞王还算冷静,禁锢住有些发狂的皇帝喊道。
“对!对!找神医!贤弟你赶紧去找神医,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尽快把他找到!”皇帝仿佛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抓着瑞王的胳膊焦急嘱咐道。
瑞王不敢耽误,赶紧去安排,听说神医居无定所,只能快马加鞭各种贴皇榜找人了。
“张太医,神医找到之前就由你负责,记得,啊澈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跟他一起陪葬吧!”皇帝慢慢的缓和下来,啊澈还需要他,他得稳住。
“是!是!微臣现在就去配药!”张太医连连磕头,他的小命啊,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再过几个月就能告老还乡了,现在遇到这种事。
“快!把翼王抬到朕房里先好好照顾!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准探望!”
皇帝指挥着太监抬着端木澈往行宫里去,而他在旁边寸步不离的跟着,从现在起,他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啊澈。
人只要有一口气在,那个毒妇就不会罢手的。
刚用菜油洗过眼睛的清风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他要说服皇上,让他守着主子。
主子的情况刚散人已经跟他说清了,都是他没用,没有保住主子。
翼王受伤昏厥,围猎肯定就进行不了了,皇后由女眷们簇拥着也往不远处的行宫去。
她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哼,该死的端木澈,虽然没死,可这结果,她也算满意的。
活死人,真好!
去找神医嘛!做梦!
“母后!”正当皇后沉浸在巨大喜悦中时,九公主策马而来,在众人身后,险险勒住缰绳,一身火红劲装的她飞身下马。
此时她脸色很不善,奔过去拉起皇后直往没人的地方走。
“盈盈,你这是干什么?哪有皇家公主的样子!”到了僻静处,皇后甩掉女儿手臂,桃花眼里都是不满。
“母后,事情是你做的!那是四哥啊!你竟然….”端木盈盈跺跺脚,美丽的脸孔满是怒气,她的母后怎么能这样,就算再讨厌四哥,也不能埋伏下那么多人下杀手啊。
皇后轻笑一声,丝毫没有被女儿揭穿的尴尬,“盈盈,你知道啦!也对,带头的朱利你见过!母后也是没有办法,你要知道,咱们和他,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母后,你怎么会这么狠毒!宫里那些谣言看来也是真的了,梅妃娘娘和她肚子的孩子也是您害死的对不对?您已经是皇后,为什么不能放过父皇的妃子,为什么要对四哥斩尽杀绝呢?”
端木盈盈要崩溃了,她的母后啊,为什么啊,要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盈盈,你怎么这么跟母后说话!”皇后仰头训斥道,“你还小,不懂!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留着端木澈,你三哥的皇位不保,而且咱们娘三个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我们不死,就要搭上那么多人吗?刚才跟着三哥他们搜山,我都看到了,那死的百十来人都是千毒门的人啊,而且三哥,他最后杀了朱利灭口!”端木盈盈咆哮着反驳道,美丽的脸上都是泪,朱利,那个外公很喜欢的徒弟,就这么死了。
而且,她知道,朱利从小就喜欢母后!
母后为了对付四哥,真是不择手段,连那么青梅竹马的人都利用。
“你住口!你想喊到全天下都知道吗?”皇后高贵的站着,眼睛眯了眯,摇摇头表示无奈,“如果不是本宫是皇后,你早不知被送去哪和亲了!你继续做你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就好,本宫和你哥哥做什么,你帮不上也别添乱!”
端木盈盈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全是失望,“母后!你们这种踩着累累白骨争来的权势我不稀罕!你们就是魔鬼,魔鬼!”
声泪俱下的嘶吼完,端木盈盈暴走离开。
别的不行,千毒门百十人的尸体她得处理一下,就当为母亲赎罪吧。
夕阳西下,京城相府。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红袖提着裙摆一路狂奔到墨竹园小厨房,脸红红的喘着粗气,明显的兴奋加体力不支。
“红袖,你尾巴被踩了啊,大吵大叫的!”花清扬把手里的漏勺放到灶台上,虎着脸扭头打趣红袖。
除了凉皮本来她还想做酸辣粉的,可这时代没有粉条,也没有淀粉。
那天,她在小吃城门口看到卖红薯的,突然开了窍,红薯磨碎了,放水里过滤澄清那不就是天然淀粉嘛。
开业之后去小吃城守了两天,后来这几天,她有功夫就窝在厨房里用小磨磨红薯取淀粉,冲成糊糊,用漏勺DIY粉条。
红袖猛喘了几口气,看着张婶子从锅里捞出的粉条眼里兴奋起来,“呀!小姐!这就是你说的粉条吧!好神奇啊,红薯竟然可以做成这样!”
“是啊!这个放院子里晒干,以后想吃的时候煮煮就行!”花清扬成就感爆棚,得瑟起来,之后,想到红袖进来时的样子,狐疑发问,“红袖,出什么大事了啊?”
红袖立马笑成一朵花,粉条也不新鲜了,凑到花清扬身边兴奋异常的开口,“小姐!听说翼王爷在围场遇刺昏迷不醒,而且即便醒过来也是个残废,得一辈子躺着了!”
“什么?真的啊!”花清扬惊得合不拢嘴,那样冷酷静默的翼王,没几天就要变成瘫子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红袖点头如捣蒜,“真的!绝对真的!说是前半晌的事,围场离京城不远,后半晌相爷就得到了消息!这会子,大小姐正在正厅跟相爷哭闹呢!”
翼王可是大小姐的未婚夫,翼王残了,大小姐还怎么嚣张!
孙姨娘母女对她家小姐做过什么,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哼!她这是恶有恶报!”花清扬听闻也有了几分解气,随即用手点了点红袖额头,“哎!咱们就别幸灾乐祸了,那翼王肯定是沾了花婉清的霉运了!”
虽然翼王冷酷高傲,但是花清扬并不多讨厌他,翼王这么惨,她还有些同情的。
毕竟劫法场那次这人救过她,那天惊了马她把他撞伤,人家也没追究,在花清扬心里,这人还是挺通情达理的。
“小姐,您不去前边看看吗?听前厅伺候的丫鬟说,大小姐都要疯了,逼着相爷给她退婚呢!”红袖吐吐舌头,还是不怕死的补充道。
大小姐因着要嫁进王府了,这一个月来可是横着走,跋扈嚣张到不行!
后天就要出嫁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那狼狈的样子,看看得多过瘾啊。
花清扬心平气和的继续摆弄她的粉条,“是非之地咱们还是少去为妙!她愿意闹就闹她的!太后御赐的姻缘哪容得了她想退就退!”
“是!是!小姐说的对!”红袖应着点头,禁不住也去捞那些粉条,“小姐,这个能做什么啊?”
“嗯…晚上你有口福了,咱们做酸辣粉,再做个凉拌粉条!”花清扬想了想,笑米米的应道。
这粉条只是看乡下的姥姥做过,她只是凭着记忆摸索。
失败了好几次,糊糊不是稠了就是稀了,这回终于实验成功,当然得犒劳一下自己。
翌日清晨,相府梧桐院门口。
太阳初升,花清扬照例带着红袖来给便宜爹请安,可破天荒的,在门口碰到了花婉清和孙姨娘。
自从凝香住到这里,这母女俩根本从来都不会踏足这里的。
花婉清依旧一身华服,可美丽的脸上是难掩的憔悴,红肿的眼睛还带着大大的黑眼圈,傲娇的孔雀大小姐瞬间变成脱了尾巴的母鸡。
花婉清也看到了花清扬,愤怒的瞪了过去,“哼!我就要嫁给瘫子了,比你去给人家当后娘都不如!看我倒霉,你高兴了!”,声音里有着疲惫和沙哑。
孙姨娘叹了口气,拉着女儿就往里走,现在什么都比不上退婚终于。
翼王现在生死未卜,而且即便活过来,也是废物一个,她的女儿怎么能嫁给这样的人!
花清扬不以为意,迈着四方步悠然往里走,人家这么倒霉,她没必要惹上去,给人家撒气的机会啊。
待进了正厅,凝香恭敬的迎了上来,对着花清扬勾唇一笑。
花婉清倒霉,就是孙姨娘倒霉,女儿嫁给残废,孙姨娘在府里也就彻底败了。
看着花婉清对着花丞相哭哭啼啼,花清扬明智的随着凝香坐到角落里。
旁观就好!
花婉清扑通跪在了花丞相面前,拉着爹爹衣摆苦苦哀求,“呜呜…..爹爹!爹爹!您去求求皇上,求求皇上,女儿不要嫁!…不要当*!”
回来的人说了,澈哥哥很可能熬不了几天的,她不要年纪轻轻就去守寡!
“是啊!老爷!您就去求求皇上吧, 要不婉清一辈子就毁了啊!”孙姨娘摇着花丞相肩头,也是哀求连连。
“说的什么话,太后赐婚哪有轻易收回去的道理!现在翼王生死未卜,我贸然去求只能激怒皇上,婚退不了,没准还会惹上麻烦!”花丞相揉揉眉心,厉声对孙姨娘母女说道。
翼王这样,他愁的*之间头发都白了很多,现在女儿又来哭哭啼啼的闹,更加让他烦上加烦。
在大家眼中,翼王这个准女婿可是他主子,主子要倒台了,他能不愁嘛!
估计过不了多久,皇后一派的人就会找他麻烦了。
“爹爹!您不是最疼女儿嘛!难道您就这么看着女儿去受苦,翼王要是死了,女儿就得守寡!他就是死不了,活死人一个,女儿这辈子也就完了啊!”花婉清哭的梨花带雨,抱着花丞相腿不放。
她不信,爹爹会这么绝情,非把她往火坑里推。
花丞相抬腿猛的把花婉清甩到一边,气愤的站到一边,一双眼睛冷冷的睥睨这跪地哭嚎的大女儿,“你还有脸求我!我以前可是一直不同意你和翼王来往的,要不是你当初….哎,反正路是你选的!告诉你,就算明日翼王就死,明天早晨你也得上花轿!”
他又不傻,他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一辈子,怎么可能把宝轻易压到凭空冒出来的四皇子身上。
要不是当初这女儿干出那样的事,非翼王不嫁,他怎么可能站到翼王那边去。
这样想来,如果不是这不懂事的大女儿,他也不会陷入这样的两难境地。
花婉清低着头,被花丞相的怒吼镇到了,连哭泣都忘了。
就那么颓败的坐在地上。
是啊,谁让她当时鬼迷心窍了呢!
花丞相看女儿不闹了,脸色冷冷的看向孙姨娘,“还不把她带回去,人各有命,明天她必须上花轿,要不以你是问!”
孙姨娘无奈,擦擦眼泪,扶着花婉清颤巍巍的往外走!
哎,她的女儿啊,命怎么这么苦呢!
“清扬,一会儿王府来看妆的,你和凝香招呼好,不要失了礼数!”待到孙姨娘母女俩出了门,花丞相颓败的坐到椅子上,对二女儿说道。
明知道那是火坑,可那是皇家啊,女儿不得不跳。
而相府礼数也必须都照做。
“是!”花清扬点头应道,听说花婉清的嫁妆可是带走了相府一大半家产,一会儿嫁妆被抬走之前箱子都得打开,她倒是能开开眼的。
“是!妾身一定好好帮着二小姐!”凝香恭敬应着,脸上有了丝丝笑意。
让她出去迎客,那是不是她就代表相府女主人了,真好,她至少胜过孙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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