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自诩城府的荀谌眼里,相比钟元常的处变不惊,钟演这份涵养就稍显不足了。他淡笑而对,问道何事。
钟演则道:“府君年纪轻轻,却有今日堂上之手腕,叫人难以置信。”
荀谌收起笑意,“府君固然年轻有为,然徐庶、郭嘉二人更叫人出乎意料。”荀谌是不相信以许褚的出身,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从一县到一郡的蜕变的。其中虽有时势造英雄的因素在,但根据最近这段日子的了解,郭、徐二人在其中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两平黄巾,联络颍川望族,一路因势利导,荀谌换位思考,他便做不到郭、徐二人这一步。放眼颍川士族,似乎也只有陈群、他的兄弟荀彧以及钟演的兄长钟繇能有这份能耐。
钟演点头道:“此二人确是大才。”
荀谌突然想起一些细节,问道:“议事时你可曾注意到,郭奉孝与那些寒士走得很近。而且府君辟用寒士的数量,多得有些不像话。”
“是嘛?”钟演嘿然,“友若多虑了,郭奉孝出身寒门,与寒士交好在情理之中。况且府君起用那些寒士,均为门下小吏,无伤大雅嘛。”
荀谌扭头翻了个白眼,钟演的警觉性还真是够低的。便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正待告辞,钟演忽拉着他的衣袖,小声问道:“府君意在冶铁事,你们荀氏将以何法处之?”
荀谌吃了一惊,“盐铁为国之重器,府君收归郡有,是万年不变的正理,当然全力支持。”
钟演怪道:“友若不知道?”
“知道什么?”
“荀氏亦有私开铁矿……”
荀谌急忙示意钟演禁声,他是真不知道原来自家有掺和到铁矿的事里。诸如荀谌、荀衍、荀彧、荀悦等,族中向来不让他们管理俗务,专心读书是正事。而他的父亲荀绲,名为族长,实际上因为身体及个性的原因,也很少直接插手到具体事务中来,仅每季度开一次族会,听族人汇报、商议事情。
想到这里,荀谌略显阴鸷的双目中透出一丝寒意。族人十有八九牵涉到了冶铁事里头,然府君郑重其事辟张奉为金曹掾,会不会暗地里存了寻世家把柄的心思?
“在下先告辞了。”荀谌急于写信回颍阴,对钟演说道。
“友若慢走,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钟演道。
……
……
另一方面,张奉也正跟许褚聊到铁矿的麻烦事。
许褚没有想到铁矿的暴利让颍川士族也深陷其中,没错,收归冶铁事宜是他首倡的,他不知道内情,郭嘉身为颍川人,不可能不知道。既然郭嘉知道,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许褚不由腹诽张氏是不是也把手伸到了这趟浑水里。
一经过问,张奉老脸微红,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许褚头大如斗,整顿铁事的话刚出口,新任金曹掾本身就存在问题,太讽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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