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有人扯着嗓子应。
“有人,看看是谁!”几个人说着话,往前面迎了过去。
欢歌还在忙碌,听到说有外面的人进来了,还微微吃惊,想着谁这么不要命。没一会儿听那边吼着声音说。“是东乡村的!东乡村的,你们村赶考的童生老爷回来了!”
这声音太大,后面的人都听见了。常叔在牛车上的身子晃了晃,跳下地动作太急,趔趄了好几下才站稳。
“山子!是山子吗?”
“叔!”满邵华看到熟悉的人,鼻腔一酸,差点跪倒。村民们好心的扶了他一把。
满叔抓住他的手,摸到一手冰凉,赶紧半抱着撑着他半个身子往回走。
“喝点热水!”欢愉端了碗,几个人小心的把人移到火盆边,还有人拿了小木扎过来,让满邵华主仆有地方坐。
满安喝了一口热水,感觉心口有点热气儿了,眼睛里一热,泪水就跟开了闸的,不住往下掉。
“这孩子,你哭啥哭!”田伯山好笑的数落。
满安是满邵华的同族侄子,辈分低一些,岁数14岁,也就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今年是他第一回跟堂叔赶考,路上遇了许多事,好不容易能回来了,却没想着又碰上这场大雪。看到熟人,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能落了地,精神忍到极限的崩溃了。
“呜呜,我想娘……”
田伯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着这两个孩子离家有半年多了,心里也甚是感慨。“你娘好着,一会儿就能见上了,男子汉哭脸,你不怕你族伯敲你屁股!”
想到堂叔没去科考,满安嘴巴一咧,哭得更闹心了。心里替堂叔委屈,又替族家堂奶奶难过。
满邵华由着他,他不哭不闹他还不放心,闹了一回也能让他也跟着好受些。热气熏到身上,四肢慢慢的有了知觉,满邵华嘴巴不再哆嗦了,问着常叔。
“叔,你们怎么会在这?”
“大雪封了路,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大家都快没粮食了,村长把人叫了来,让我们开路。争取今天出去采买,好让大伙儿安心过冬。”
常叔并不知道这法子是欢歌想出来的,倒也不是田村长有意隐瞒,她一个孩子说出去威信不够反倒麻烦,不如就让大家这么错信着。
“好,这主意妙!”满邵华心下佩服,生在不太平的朝代,还能有人为百姓着想,这份品性实在难得。
“你倒是,为何会走到这里?”
常叔是知道他在药铺坐堂的,这问话便带了几分责备的意思。
“家里只有娘一人,我怕她没余下多少粮食,便想早些赶回去。”
“糊涂!”常叔斥了他一句:“你叔和你家族人看着,还能眼睁睁看你娘出事不成!”
满邵华抿着唇不答话,心里却是清楚着,村里各家情况都差不多,谁能帮到谁。她娘好歹还有他爹去世前留下的一些傍身钱,可以自己制些东西。别个家就不见得了,且又是雪灾封路,有钱也买不到粮,谁能饿自己肚子给他娘借。听着就不大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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