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歌对他感激的看了一眼，却听常叔说：“谁还没有个磨难的时候，就咱们这穷地方，谁能比谁好看点。”

坐在牛车上，那些人倒是不好吭声，只神色各异的听着。

牛车晃到村里，欢歌背着东西往家里走，背后听人不阴不阳的闲话。

“三天两头买进买出的，没了男人还能大手大脚，这有的人果真不一般呢！”

说闲话的正是刘姓人家的媳妇，叫孙得娣。从外面村里嫁进来的，据说家里条件也不好。

欢歌回头瞪了那人几眼，脚下步子加快。

夜里起了风，吹得树枝哗啦哗啦响，幸得欢歌家住在山脚下，三面有高大的树木遮挡，否则屋上的茅草都要给吹跑。翁秀兰不放心，夜里看了两回，到下半夜，众人都熟睡的时候。欢歌感觉脸上有点湿冷，猛一睁眼就发现有滴答的水掉下来。

下雨了？她侧耳没听到下雨声，倒是风声小了。意识虽然清醒了，但还是挺困的，欢歌想闭眼再睡，脸上又接了一滴水，冻得她打了一个哆嗦。

她坐起来，摸了下三丫身上的被子，还好，没有湿。似乎就她这里的茅草盖薄了一点，浸了水进来。她如此想着想要挪个地方，脑袋里的一根弦忽然连通了。她一个激灵坐起来，下雨怎么会没声音？

欢歌爬起来下床穿鞋，外面的气温冷得她瑟瑟发抖。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出去开门，顿时被后面厚厚一层白给惊住了。虽然夜里瞧不大明白，依稀只能分辨个影，但比屋檐下的房基还要高寸深的雪，厚度足可没过她的小腿肚了。

急慌慌的跑进屋里，欢歌把翁秀兰推醒。

“娘，娘！快起来，外面下了好厚一层雪。”

翁秀兰迷糊着，听到欢歌说下雪，也一个哆嗦坐了起来。她们家这屋子可不是老家的青瓦房，冬日不扫雪，屋顶压塌浸水是常有的事。

“你去燃个松枝来，我去拿凳子垫脚。”

外间的大丫听到动静这会儿也醒了，挣扎着也要下地，给翁秀兰说了一通。

“你身子还没好全，想不想日后找婆家了，留了疤谁要你！”

“大姐你歇着吧，咱家房子不大，我和娘一会儿就弄完了。”

点燃的松枝把屋子里照亮，欢歌跟在翁秀兰的后面，照着她娘脚印踩。这农户小房子屋顶不高，翁秀兰站在凳子上，一手拿着长帚，那一头能伸到屋脊上去。只是很长，扫起来比较吃力。好在这雪是刚下的，拨弄两下就能扫下一层。

翁秀兰生产来，刚开始奶两个孩子辛苦了些，现在因为伙食好，慢慢又养好了一点。不然扫雪这种事她肯定做不完。

哆哆嗦嗦的进屋，两个人全身都冻僵了。欢歌把放在炉子上温着的水倒出来，两人捂了捂手和脸。

“秀兰——”外头有人轻声喊。

欢歌还想是不是听错了，这边就听到拍门声。

“牛婶儿！”欢歌手还冷得有些不灵便，好半天才把门栓拉开。

“村里喊扫雪，我怕你们几个不知晓，过来喊一声。”牛婶扯下盖在头上的布巾子，一面跺着脚，把身上的雪给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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