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给了她一个银裸子,一串800个的铜子儿。她蹲在地上数了好久,然后扯掉800的绳子倒出几十个铜板,另外的全绑紧放在篓子里用绳子拴牢固,上面盖上布,沉甸甸的有些重。
小心的将散子儿放进小布袋里,欢歌背着篓子直奔粮铺。里面放了好大几口缸,装着各种价格的米、面、豆子等,分门别类摆满了长长的两个门面子。
粗面6个铜板一斤,细面10个铜板。糙米6文,陈米8文,白大米12文。欢歌没想到会这么贵,算了又算,要了一斤细面,一斤白米,两斤陈米。去了38个铜子,颠了颠小布袋,20文钱不到。她叹了一口气,不论在哪里这钱都不经花。
转到杂货铺子里,要了一包白菜籽一包萝卜籽和一斤麦种,小布袋里的钱花得空荡荡了。
找他爹的事,欢歌去了一趟衙门,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根本不让靠近。问了她爹的事也是爱理不搭的,形象素质及其低下。弄到最后又一咬牙拆了10个铜板,找看门的衙差一塞,那人立即给了她反应。就跟前世小孩儿玩的摇摇车似的,就是吃钱的主。
“你爹啥名儿?哪个村的?”
“我爹叫玉和田东乡村的,离开家里有两天了。你给查查是不是应招去打仗了。”
没说是被抓去当兵了,玉欢歌这话很是巧妙的得了衙差多看了两眼。他让她在外面等,进去了大概一刻钟,出来后对她说:“你爹玉和田,前天就和队伍走了!”
欢歌的脑子里一阵惊天霹雳,嘴里有些呐呐地呢喃:“……那我姐去哪里了,打仗没说用小姑娘吧!”
“不知道,你去别处问问。”衙差站好,又恢复成他之前的雕塑样。
玉欢愉比她大两岁,识路,要说她爹被迫抓去入伍,她完全可以一个人跑回来报信。但她没有,这说明什么?玉欢歌抱着头想不出来。
失魂落魄的游荡到茅岩村,强自稳定着心神,欢歌隔着老远看到了茅岩村熟悉又陌生的几个身影。眼里有些泪水迷糊。
“姥爷!姥姥!”
担着柴火赶路的两位老人齐齐把身子扭过来。
“是歌儿啊!你咋的来了,哎呦,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
欢歌已经把眼泪收了回去。“小姨要出嫁了,我娘让我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衬的。”说着嘿嘿一笑。“咱们回家说吧,这样担着老累人了。”
老瓮氏眉开眼笑,一边走起来,一边问:“没啥好忙的。你娘不是快生了,家里准备好了没。我近日也是忙,抽不开身过去瞧瞧。”想到二女婿干出来的混账事,老瓮氏心里就有股子气撒不出来。虽说他本意是好的,但做法到底不爷们儿,让人寒透了心。
“是快了,原先算的还有一个月,看肚子怪吓人的。”
报喜不报忧,说一半瞒一半。老瓮氏没多想,跟着说:“你三姨又有了身子,哎,都是苦命,希望都能如愿。”看不见老瓮氏的脸,所以欢歌不知道她的眼里起了一层迷雾。只有到了她这种年纪的女人,才会深刻体会到这个社会加注在女儿们身上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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