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还要进山,晚了怕是要起迟了。”
“娘,我不动了。”强自闭了眼睛,欢歌在心里数绵羊,数到四百多迷迷糊糊问自己大概能换多少钱,能买多少米,然后算着算着就把自己给算睡着了。
早上山里起了薄雾,欢歌蹲着身子不敢走得太深。听老一辈的人说牛背山上来过熊瞎子,这季节没了蛇,大型猛兽还是要堤防些的。
拨了拨厚厚的草叶子,辨认着周边的植物,一面仔细记着走过的路。这附近有猎人下的套子,不过空空的没有套到什么东西。欢歌没去破坏,盯着看了两眼继续往前面走。在不远处的大树边,发现了一根有成人两根手指粗的葛藤。确定这个位置还在外围,她听了一会儿没别的突兀的异响,走过去用两只手刨土。
这里铁器管制严格,价格及其昂贵,一般的农户家里能有两三样铁制品就算不错了。农忙时候不够用时,都是用帮工劳力来抵借的。她家分家时,得了一把剁猪草的锈菜刀,和一把挖地的锄头,一口漏水勉强能用的锅,再没有多余的东西来给她平常挖野菜用。
上面的泥土全是腐殖质,挖起来不用费力,深入三寸后,是石块和土壤,她不得不借助一些外力。找了一根较粗的棍子,又戳又挖,慢慢的一点一点把底下粗壮的葛根给刨出来。这种葛叶片带分叉,吃到嘴巴里的味道微苦中带点甘香,是很好的一种充饥食物。欢歌刨出一根手腕粗小腿长的小的,擦了擦泥,放在嘴里咬了两口,感觉饥饿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低头继续挖有碗口粗的那一根。葛根很长,转了个半圈成犁形卧在大树边。还好没有长在掰不开的石缝里。扯破藤子,一点一点的凹断,抱起整根葛根往外面拖。试了试太沉,根本上不了肩。欢歌又把葛根移到草丛里。她粗喘了几口气。这么大的家伙,要不是这古代森林的土质好,她挖到天黑都不一定能挖出来。拿小葛根又啃了几口,欢歌露出了穿越后的第一个微笑,坐着等待力气恢复。
白雾早已经散得没了影,远处的景物能目视得清清楚楚。目光游移间瞥见了一截老树桩,发现有点不对,仔细一瞧上头凑凑挤挤长了一大段十分饱满旺盛的茶色木耳,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一顶大帽子扣在上头。
疲惫感不复,欢歌狂喜的跑过去,解开缠在腰上补丁叠着补丁的布袋子,两只手用上了前世电脑打字的速度,闪电狂扫。树边还有几颗蘑菇,这里叫灰菇用开水焯过后可以炒来吃。还有一种身上长绿点子的蘑菇,和整个菌伞呈现红色的红菇,零零星星的从腐烂叶子里透出一点头。
一边采着,脚下走得有点远了。林子里有些暗,忽然仰头看到更里面的一处空旷坡地,一大圈的野生天麻伏倒在地上。揉了揉眼睛一再的确定没有白日做梦,玉欢歌的心脏咚咚咚的震响。来之前她只想着能挖点吃的,虽然也存了来碰碰运气的心思,可真当好运降临,她又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触。就像一个在海上垂死幸存下来的人,忽然看到灯塔一样,在心喜的同时怀疑一切都是虚幻。
眼下正是天麻采收的正好时节,她抽了抽鼻子没出息的想哭,跑过去近乎感恩的对着大山拜了拜,钻进去开始刨土。这一片大概长久没人打扰,附近的猎人又不认识,才得以发展出了这么大一块。欢歌将布袋打了个结,下面是蘑菇木耳,上面装挖出来的天麻和她吃剩下的半根葛。刨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地,口袋塞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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