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厚重感压得伊晨一直埋着头,沉陷在一大片暗淡悲伤的空气里,仿佛画地为牢,又像作茧自缚,被一圈圈圆线或者是茧丝缠得越来越紧,直至胸腔发闷,呼吸都成了困难。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就这般度过去了。
旁边新同桌的呼吸声,写字声,仿佛都来自于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像旁边什么也没有,空落落的。
放学铃声一响,伊晨逃也似地走出了教室,外面一片新鲜空气和灿烂阳光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今天出现这种天气,真的好讽刺!
“今天这天气真好!真是在为我们今天出去玩量身定制的,你说我们一会儿是先吃饭还是先去花园村?我觉得吧,先吃……”
秦欢正兴致勃勃地趴在晓槿的桌子上发表着美好想象。
“秦欢!”晓槿突然打断了秦欢,从教室门口收回了目光,终于阻挡不住悲伤爬满全脸。
作为一个伪装者,她此刻很失败。
“你怎么了?”看到晓槿这个表情,秦欢有些慌乱。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们去吧!”说完她就匆匆起身走出了教室,秦欢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呼喊晓槿的时候,她已经走得很远了。
当看到哭丧着脸的秦欢独自一人向自己走来时,滕柯基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秦欢缓缓走近,向滕柯说了晓槿不来后,看滕柯愣住不说话,赶紧说到,“我真的帮你邀到她了!是她临时决定不去的。”
滕柯咧嘴笑到,“嗯,我知道,没事。”
然后转身大步离开,笑开的脸迅速收拢,被一阵悲伤袭盖。
“欸,那我们还去不去啊!还有,我的大餐还算不算?”
秦欢边喊着边追了上去。
在花园村的凉椅上,滕柯皱着眉头问捧着一堆爆米花吃得满嘴都是残渣的秦欢,“你是不是专门为吃的而活的?”
“不是,我是专门为欢乐而活的,就像我的名字一样,欢。”
说这话的时候,秦欢朝着滕柯神气地翘起嘴角和眼睛,淡淡的阳光浮上来,明丽柔软,也充满着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滕柯看着她,莫名其妙地笑笑。
半晌,滕柯问,“秦欢,你知道洛晓槿为什么不来吗?”
“她说她身体不舒服啊!”
明显一个借口,秦欢居然如此当真!滕柯一个气血攻心,转过头准备对她进行驳击时,看到她正扬起头往嘴里倒包装袋里最后的爆米花,一时她的头和袋子几乎都快连在一起,于是重重地叹口气,转了回去。
“洛晓槿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嗯嗯!”秦欢猛然把头与袋子分开,再将头垂下来,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
连秦欢都如此肯定,看来她是真的伤心了,滕柯有些黯然,跟着又问到,
“那今天会不会也是因为她心情不好所以才不来的?”
“不知道。”秦欢又继续往嘴里倒爆米花,倒完后,把头再次垂了下来,皱起眉头想了下,又补充到,“看起来好像是。”
滕柯听完后陷入一阵沉思。
“对了,我们今天调位置了,你猜我坐到哪了?”秦欢突然又说到。
“哪了?”
“还是原位置,好巧。哈哈!”
“洛晓槿呢?”秦欢才笑到半途,滕柯就紧接着问到。
“她坐到最左边去了。”
“韩伊晨呢?”
“最右边啊。”
秦欢老老实实地回答后,便在那里自顾自地摆弄着手上的空袋子,半晌起身往旁边的垃圾桶走去。
滕柯看了看秦欢,望向前方,一大片灿烂的阳光打下来,让旁边的枯树熠熠生辉。
秋末晴朗的天气让整个冗县仿似披上了一层柔美的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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