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在洛阳、在金陵城里不是活得好得很吗？”

甜儿苦笑一下说道：

“那是因为有往生花，往生花是狱族的寄命之花。一旦离开了山林，有往生花之处狱族才能存活下去。否则，我们的生命也只有两个时辰。”

“这难道是'有狱族处，必有往生花'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吗？”刘驰驰问道。

甜儿无奈地点了点头。

之前自徐歉口，他已经大概得知了一些狱族的情况，那还尚能理解。但此刻听到甜儿如此详细地介绍狱族，他还是不禁吃了一惊，想不到这帮狱族的生命跟地域有着如此之大的联系。如此想来，还确实有些可悲。

“真有这么邪门？”他思忖着自言自语道。

“有什么办法，谁教我们是自远古即遭到神谴的族群，世世代代脱不了干系的。”甜儿怏怏说道。

听着甜儿这女人说了半天，他的酒早已醒了，此时心隐隐泛起一丝对狱族的怜悯来，他问道：

“难道没有解除或摆脱的办法？”

“有是有一些。”甜儿迟疑着说。

“什么法子？”他发觉自己突然对这狱族来了兴趣，他急切地问道。

“方法之一，是和普通人通婚，所生的子女自然解除了神谴，和普通人无异。”

他灵光一闪，假设道：

“如你能和殷十六生有子女，那他们必定与普通人无异，对吧？”

甜儿听他这么假设，脸立刻羞臊得一片红晕，嗔怪道：

“这十六爷怎么什么事都跟他兄弟说。”

他连忙笑着解释：

“他不说我们猜不到么？”转而又问道：“那方法二呢？”

甜儿这才脸露难色道：

“方法之二在你的迦南之戒......”她吱吱唔唔着不肯往下说了。

“你只管说说看，我不生气是了。”

听他这么说，甜儿才正色接着说道：

“方法之二是杀了你，得到迦南之戒。”

“然后呢？”他显然很感兴趣杀了自己之后他们会做什么。

“得到迦南之戒后，我们族人可在我这个山神的带领下，从你于龙门山伊阙所打开的冥空穿越到苏楚澜生活的异世界，从而获得永生。”

甜儿一口气全告诉了他。

“永生？什么样的永生？”刘驰驰追问道。

“是我和我的族人可以一直在异世界活下去，永远不再受那神谴的束缚，可以活在任何地方。”

她特意在最后四个字加重了语气。

“那我呢？”

“死了。”

“那苏楚澜呢？”

“在那个异世界，再也没有苏楚澜！”甜儿肯定地说。

刘驰驰的心里飘过一阵冷风，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似落叶一般空落落地飘飘坠地。

他呆呆地愣了半天，终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

一阵风把窗外微微的雨丝带了进来，甜儿长久地凝神在窗前，没有说话......

当桌最后一点蜡烛烧完，屋子里霎时间重新回到黑暗里。

他看到甜儿这女人默默走到门前，开了门无声地往外走去。

他追了两步说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女人脚步稍是迟疑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喃喃答道：

“没有了他，我在任何地方都仅仅只是孤独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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