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渊挥手止住叶南卿的话语,示意这件事到此为止,然后他又问道:“为师听景王从属地返回京城,一直未归。这件事不合朝廷法度,难道那些御史都是吃干饭的吗?”
“恩师容禀,景王以太后年老多病为由,奏请陛下允其返京探望。陛下怜其孝心,亦不忍伤了太后的舐犊之情,去年中秋时节就准其回京。从那时起,太后的身体虽然日渐康复,却也一直没有好利索。景王隔三差五地进宫侍奉汤药,因而一直没有回返属地。自今年六月起,已经有多位御史上奏请皇上下旨令景王返回属地,都被留中。因而,景王一直滞留京城,还收到了至孝的好名声。”
夏国渊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地看着叶南卿。后者则眼观鼻、鼻观心,平静地低着头看着地面。“陛下龙体欠安,景王滞留京城终归会遗留口舌。未免伤了陛下和景王的兄弟情义,景王还是尽早返回属地为好。陛下乃是至情至孝之人,肯定不忍伤了景王濡慕至亲之情。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要提醒陛下一切以社稷为重,万不可置朝廷法度于不顾,否则其他人也会视国法于无物”
“恩师得是,弟子明就会上奏陛下。景王以藩王之尊,确实不宜久居京城。”
夏国渊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姚左相因为身体抱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参与朝政了?”
叶南卿低着头,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平静地道:“姚左相已过耳顺之年,身体一直不大好。自去岁春节前染了风寒,就一直卧床不起。弟子也去府上探望过多次,可能还需要静养一段日子。”
“那你肩上的担子可重了不少啊!”
“弟子才能浅薄,每日处理朝政都战战兢兢,唯恐因为一时不察而犯下错误。现在恩师终于出山提点,弟子心里以后也就踏实多了。”
二人又叙了一会儿闲话,眼见日头已经偏西,夏国渊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叶南卿急忙起身挽留,一定要留下恩师侍奉晚饭。夏国渊坚决推辞之后,才在叶南卿的护持下从中门离开。
夏国渊坐在轿子里闭目养神,脑子里在想着今和自己弟子的话。尽管轿子外不断传来人群的喧嚷声,他依旧是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想着事情。想到景王滞留京城,左相姚鼐抱恙在家,朝廷大事决于叶南卿之手,他既为自己的弟子高兴,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压抑。即使叶南卿的态度再恭敬,他还是发现了细微的变化,心里忍不住微微一叹:“唉!才七八年的时间,人心还是变了啊!”
右相府后院的书房里没有点蜡烛,一片昏暗。叶南卿坐在书桌前,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那副夏国渊在卸任时留给自己的字,“铁肩担道义”。他喃喃地道:“究竟何为道义?若是泯于草泥之间,与鸟兽为伴,与虫蚁为伍,怎么也谈不上担道义。”他收回思绪,直起身子执笔在宣纸上刷刷写了“辣手续春秋”五个大字,字迹刚劲有力,似乎跃然纸上。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其丢在火盆里看着火苗吞噬了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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