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九珍在坦白和死不承认之间犹豫了一瞬。

李完明显已经看出了端倪，如果她拒不承认，就算李完没有证据，她侥幸能搪塞过这一回，可能以后李完就再也不会信她了。

冯九珍眼睛转了转，一下子跪在李完面前道：“王爷恕罪，妾身跟那名男子之间清清白白，之前的举动皆因形势所迫，是为了顾全王府的名声，还请王爷明鉴。”

“本王当时又不在屋里，如何能明鉴？”李完背靠在软枕上，懒懒地说道。

“王爷可以派人把那名男子抓来，拷打一番，自能问清来龙去脉。其实臣妾心里头也有疑惑，当时宁王妃就守在门外，那人又是如何跑进臣妾房里来的？这实在可疑。”冯九珍垂着头，言辞恳切而又委屈。

“好了，本王信你。”李完突然笑了起来，“那人如果真是爱妃的情郎，爱妃又怎么舍得让本王对他用刑呢？”

“王爷英明。”冯九珍吁了口气，虽然有些吃惊李完会这么轻易地信任自己，但还是趁机拍马道：“王爷才智过人，有勇有谋，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容貌气度，这世间无人能出您左右，臣妾就算是眼瞎耳聋，也绝不会舍珠玉而选瓦砾的。”

“爱妃所言可是真心？”李完盯着她问。

冯九珍忙不迭地点头：“天地为证，日月可鉴，臣妾仰慕王爷已久，要不当初也不会同意嫁给王爷。”

“原来如此。”李完点点头，冲她笑得越发温柔：“爱妃如此盛情，本王之前倒是辜负你了，今晚爱妃就在寝室点上香，候着本王吧。”

最后一句说得太过暧昧，瞬间让冯九珍回想起了昨晚的情形。

李完这是被她虚假的情意感动，今晚要来献身了？

此时，马车恰好停在平王府门口，李完十分体贴地扶冯九珍下了马车。

“本王还要回衙门办公，下午会早些回来陪爱妃用晚膳。”说罢，李完长腿一扬，飞身跨上一早侯在府门口的棕马上。

冯九珍仰头看他，李完逆光端坐在马背上，酝藉风流，英姿勃发。

她早先在马车上说的那些话，也并非全部都是拍马，若李完平凡庸碌，仅凭一个皇子的身份，又怎么会引得整个王城的姑娘都想嫁？

既然这块儿香饽饽今天亲自送上了门，那自然是不吃白不吃。

等李完打马离去，冯九珍收回视线，转眼瞥见许如妍脸上的神色，上头有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嫉恨。

冯九珍不甚在意地笑笑，从小到大，这种眼神她见得多了。

小时候，十里八乡羡慕她家里有钱，而现在，半个王城嫉妒她结了门好姻缘，简直是堪称完美的前半生。不过，要是能活久一点儿就更好了。

*

是夜，月华如练，幽幽地照进窗棂。冯九珍亲手焚香，拿出昨夜喝剩下的酒，衣着端庄地守在桌旁等李完。

她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连心跳都比平时快上了几分。甚至因为太过心神不稳，她下午都没有心力问绿绦道观的事。

冯九珍静静地数了一千来声虫鸣，李完才姗姗回到寝室。

听到开门的动静，冯九珍急忙又紧了紧领口，以期能稍微纠正一下，自己昨晚在李完心中的孟浪形象。

李完一拐进内屋，就见冯九珍正襟危坐在桌前，桌上还放着一坛桃花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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