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第一医院是某前任尚书的宅子，因而占地面积并不小，而在最前面的一长排建筑则是诊断部，几乎大量的病人都会止步于此，也是望闻问切，写个方子抓药是，朱厚照对此并不感兴趣的，他感兴趣的是皇家第一医院的科研体系与疾病防控心，在这个天花和鼠疫等烈性传染病肆掠的时代，皇家第一医院不仅仅要集大明最好的医疗技术去给予患者最大的保障，还要承担国家遇见重大传染病时的防疫责任。

卫生部尚书吴清任此时已然知道了朱厚照突然造访皇家第一医院的消息，也顾不得脱去白大褂急急忙忙地来到了朱厚照面前：“不知陛下突然驾临，微臣有失远迎，实在有罪。”

“吴先生不必客气，你是敢跟阎王扳手腕的人，朕怎敢怪罪你”，朱厚照对吴清任这样的医学名家很敬重，故而也以先生称呼，而事实，能让吴清任一介医士直接官居二品还因为成功改进天花种痘方法后被加封为太子少师，这无疑大大的鼓励了从医者，也让吴清任感到受宠若惊。

吴清任不敢跟朱厚照开玩笑，只是讪笑了笑，朱厚照见他还穿着白大褂，若不是头乌纱还戴着，实在不知道他是堂堂尚书官，便问道：“还在忙活什么呢？”

“回禀陛下，微臣刚刚结束一场绞肠痧的手术，也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吴清任解释后，朱厚照只是点了点头让他带着自己去皇家第医院的科研基地。

等到朱厚照一进入皇家第一医院的科研基地，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苯酚味和老鼠与猴子等动物的骚味。

朱厚照不由得捏紧了鼻子，然后走了进来，绕过大量实验动物所在区域后才味道稍减，并能看见许多早期经过培训的医学技术人员正很熟练的运用手的玻璃注射器给夹持在板子的老鼠注射药物，或者直接有人在解剖盘里解剖着一只兔子或者青蛙，并对其助手说着已夹住迷走神经之类的话。

等等走到里面，甚至能看见有仵作出身却早被培养成大明医学外科专家的老人正在教授从京师大学堂医科或者大明医科学堂里毕业的外科实习生们如何去手术切除绞肠痧。

而到三楼，朱厚照甚至能直接看见一些早已经过福尔马林处理了的尸体或者其他标本被陈列在周围的槅子里，除了朱厚照以外，刘瑾和吴进都不由得恶心的难受，被浓烈的甲醛气味刺激的眼泪横流，而朱厚照对此倒也能忍受，甚至亲自对吴清任建议如何更好的进行医学实验，并为他日若突然遭遇到大型瘟疫而做好准备。

吴清任只能是连忙称是。

但谁知，在朱厚照还想再去看看大明皇帝第一医院的疾病防控心和重症监护室时，一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皇家第一医院的大夫直接跑到了吴清任这里：“吴大人，大事不好，昨日在城外，有名叫张天华的游医偶然发现一人突然晕厥在地，浑身打颤，但额头却是滚烫，便对其行救治，谁知那人没救好，而这位游医和他随行的奴仆也跟着腹泻不止，如今已经传染到十余人！已有守城兵丁飞速去了顺天府，而东厂驻守在外城的人则将消息带到了我们这里，你看我们是救还是不救？”

“管，必须管，只是这很可能是大疫的前兆，不可掉以轻心，传令下去，瘟病监控室里所有大夫随本官立即赶去外城！”

吴清任说着脱下白大褂准备先跑回换好防疫服便对朱厚照行礼道：“事发突然，微臣只能先行告退，怠慢了陛下，还望陛下海涵！”

“去吧，不必管朕，只是小心点，听此症候，只怕是山西一带的鼠疫开始扩散进京了，务必要极度重视，持朕金牌去，有必要可临时调动京城所有力量助你防范此事扩大，对京城百姓造成极大的伤害！”

朱厚照说着解下了金牌给吴清任，又命东厂大档头吴进亲自赶去一趟山西几个发生鼠疫的县，看看当地地方官究竟是如何处理的，竟然使得疫情控制不住，有往京城蔓延之势，因为朱厚照早下过旨意给这些境内出现鼠疫的地方官让他们务必加强戒备，无论任何人都只能进不能出，但不料还是让京城出现了鼠疫的可能现象发生。

没多久，吴清任便带着一批医士走了出来。

这些人都穿着黑色长靴，白色高领紧身褂，褂子乃皇家织造局特制，丝线极细而密不透风，口鼻被面巾裹着，头带着白色高帽，各人手戴着一双白手手套犹如与死神斗法的战士一般，给人一种肃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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