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骤然惊慌的承汲,进屋送菜的秦妈妈却显得颇为镇定;她将承汲护在身后,静静地看着男人濒死挣扎。
没过多久,男人倒在了地,四肢再无一丝抽动;除了口鼻,他的耳也缓缓淌出了暗红色的血。
“他……他怎么会……”承汲紧紧地拉住秦妈妈的胳膊。“别怕!他是为虎作伥,罪有应得!”
“秦妈妈,你……”承汲顿时惊诧不已。“方才,临进屋前,我偷偷地把你俩的酒换了;红顶壶装的是美酒,白壶装的才是夺命的毒酒。”
“是……是您救了我?”“小爷,我实在不忍你小小年纪便糊里糊涂地踏了黄泉路。我虽是妇道人家,却也明白不能伤天害理、不能草菅人命!这官差模样的人不是好人,我得让他替你去阎王那里报花名!”
“可他一死,你如何向主子交待?况且……况且外面还有几个彪悍的武人,我们可怎么敌得过啊?”“外面的人早瘫软如泥了,我在他们的酒里加了迷魂散。小爷莫要耽搁,速速随我逃出城吧!你放心,钟惠是我老家,道路我熟得很!”
“可……可我不能一走了之啊!您又该……”“得了!都什么时候了,已然顾不这样许多了!逃命最最要紧啊!”……
夜越发沉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也不知一口气走了多少路;当承汲与秦妈妈停下脚步时,他们面前已是一条大河。
“小爷,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这包袱里有些盘缠,也装了些干粮,你带着它、沿着河岸远远地走吧!”
说罢,秦妈妈将包袱塞到了承汲手。
承汲泪流不止,当即跪倒在地,连连扣头。
“快!快起来!现在不是磕头的时候,趁着夜色,小爷快些逃吧!”“天命护佑,大难不死!宝儿叩谢秦妈妈救命之恩!”承汲再拜。
“什么恩不恩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本是积德行善的事!日后,只要小爷能平安,我心便安泰了。”说着,秦妈妈握了握承汲的手。
“我这一走……可明日早,秦妈妈对那些武人该如何交待呢?”“小爷莫要牵挂,我自不会再回去了!本以为我家主子是大善之人,怎料心肠这般歹毒;这样的大恶之人,我是断不会再去侍奉了。”
“敢问秦妈妈,能否告知宝儿你家主子是何人?”“小爷莫要再问了,我主子自诩手眼通天,皇城都有他的靠山和细作,你是斗不过他的!”
稍稍顿了顿,秦妈妈接着说到:“世道险恶,小爷此去定要万分小心谨慎,切不可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世,以免招来祸患。一旦有了安身立命之地,不妨隐姓埋名,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一路沿着河岸走,河边的人家多,生计也多,小爷本聪慧机敏,定能寻到活路的。”……
辞别秦妈妈,浓浓夜色,承汲独自踏了逃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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