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手嫩的!想必过去也不是寻常之人吧!”此刻,卫哲笑着问到。
承汲没有应他的话,在席子躺了下来;见等不到回答,卫哲便不再多言了。
夜深了,破落的大殿里死一般寂静,窗外的风丝丝缕缕地钻进来。承汲蜷缩着身体,面向墙壁侧卧。
黑暗,他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贴身衣袋。
临行前,张妈妈将玉印和锦囊分别装入了两个小布袋,并由柳姨娘亲手将其缝制在了承汲的腰部内衬。这两件东西是承汲过往亲贵荣华之日的浓缩与回忆,也是其悲恸经历的深刻烙印。
已然落魄至此,玉印与锦囊成了承汲生命的最后陪伴;陪伴他一路咬牙撑下去,争取活着走到南宏,争取走到南宏活下去……
一连行了十几日,路倒也还算好走,没遇到承汲想象的风沙凛冽、道途泥泞。官差与犯人们的相处也不是十足的冷酷无情、狰狞而对,最坏不过是踢几脚、骂两句。
许是彼此投缘且略长几岁,一路,卫哲对承汲很是照顾,如同兄长关照幼弟一般。
这天晚,同前几日一样,卫哲与承汲相邻而眠。
“看这雨势,怕是一夜都停不了!说不定,明日我们还得原地等一天。”卫哲望着窗外说到。“等?我们乃流放之人,可以任意停歇吗?”承汲仰望屋顶,面无表情地回应到。
“为何不可?算把咱们不当人,可那些官差总不想冒雨跋涉吧!”卫哲冷笑了一声。“流放之人,日行多少里,何时行至发配之地,这些朝廷都是有严格律令的。如若违犯,罪者加罪,官者亦有惩治。”
“哈哈哈哈!小兄弟,你还真是宁为太平狗,不做乱世人啊!天癸朝若都是你这样的驯良之辈,那皇帝可高枕无忧了。”说罢,卫哲躺了下来。
“驯良有何不妥?无论为民或当官,驯良都是好的;不争不斗、随遇而安,安安稳稳地度日。”“哟!这样没出息的话可不是一个亲王嫡子该说出口的啊!都说民防贼盗、君防亲王!一位可图谋篡位之人的儿子,怎的这般毫无血气!”
卫哲此言一出,承汲顿时愣住了。
“小兄弟,不必惊慌!要知道,过往之事你虽不说,可那些官爷的嘴断断是搂不住的!这几日,我给他们勤做些杂役,慢慢也熟络起来了。随口一打听,便能探知你之一二了。”
“没错!我以前是亲王的儿子,当今圣是我皇叔!”此时此刻,承汲无奈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难怪呢!难怪你眉宇间透着一股不俗的英气!原来是皇亲国戚啊!”
“皇亲国戚又如何?正因为生在帝王家,府下才遭此横祸。双亲早亡,兄弟分离,昨日还一派荣景,转眼间便落得凋敝破败。若是换你,你愿做这样的皇亲国戚吗?”承汲反问到。“那是你命不好!你爹若是造反成功,你皇叔被逼退位,那你袁承汲不贵为太子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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