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睿鹤只觉得面前的人今日端得无妩媚,心里猛地一阵悸动。
“你不问我为什么?”他长身直立,一双修长的手垂下,懒懒地道。
沈洛云忽然笑了起来,浅浅的梨涡如天际星辰,可眸的凉薄却令人觉得凄然。
问?有什么可问,问出来的一言一字是能使得时空倒转吗。
“谢王爷昨日赐酒。”她抚了抚长袖,似福了福身。
那酒里必定不干净。不然她也不会这般不胜酒力被人吃干抹净。
端睿鹤顿了顿,似轻笑:“你确实和她们不同。”
她们,是指那些不知道被以何种方式羞辱如今是否还在人世的艺姬吗。
“是因为小女长得与王爷故人相似吗?”她抬起眸子,一双眸子如洪荒将溢。
“是,也不是。”他声沉悦。眼前的沈洛云有着一双深谙世事的眼睛。
而她,没有。
“我九岁那年,第一次见她,那日我父王迎妃设宴,她随家人赴宴。”端睿鹤起身若有所思。
“那天,是我母妃忌日,可没有一个人记得。我心里憋闷的很,独自到院落,看到她直勾勾的望着一树桃花。”
那时候,邢绯月看到庭院里的一树桃花,念起自己早逝的母亲,转过身却看到他红着双眼一张小嘴瘪着。
她的小手很软,折了一支桃送给他。
“你怎么无端端的要哭了”她声清稚。
“我想我母妃。”他眼眶一红。
“我爹爹说过,所有的一切都会跟着时间去的。离别的人还会有相遇的一天。”她浅浅的笑,风一吹落下的花瓣沾了她一身。
像花仙身旁的小童,纯净容和。
端睿鹤似自言自语:“离别的人还会有相遇的一天。”随即一双眸子沉沉望着她。
流年渐渐,于他而言只有离别。即便相遇,也是尘沙御风缠绵。
沈洛云敛下眼,旧往故人昔年往事,对她而言都是一片空白。
她无法体会,也不想体会。
“王爷今日让小女来,总不会是对着一副似曾相识的脸叙旧忆故吧。”她似提醒他,也似提醒自己。
端睿鹤微微皱眉,转身坐下。
“君亲自开口了,要将你作为偏房许给岳萧炽。”他垂下头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手的黄玉玩把。
偏房,呵呵,如果只是简单的妾室偏房,只需要一道君旨即可。何须这般周章。
锡嬷嬷曾与她说过,这西朝爵主军功显赫,近年来君对其势略有忌惮。
君臣之间,瞬息万变,权势可以改变很多初衷。手足相残的事实属平常,更别说只是一介臣下。
作为君王的,哪一个不是步步为营防患于未然。
与其说是偏房妾室,不如说是埋在军权在握的岳萧炽身边的一枚眼线。
沈洛云淡然一笑,那岳萧炽之前都未曾赴宴,
若君唐突将一个异国艺姬许给他,想来他也有千般缘由推脱。
这昨夜之事,仿若也有了头绪。
皇族世家,真真都是心思慎密之人。
“只怕岳爵主嫌弃小女低贱之身。”沈洛云想起晨间岳萧炽的神色,一张小脸清冷低迷。
这位爵主是何其聪慧之人,又怎会不知这个安排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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