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功夫,沐清月便大汗淋漓浑身发抖,她的灵力已快消耗殆尽,如再找不到沐沧澜残存的灵识,想要维持南明离火不灭,只好以自己的灵识为火引。
此等做法,无异于燃烧自己的阳寿,且整个过程如同置身于修罗地狱受烈火焚心之刑,那种痛苦无人能够忍受,往往是生前作恶多端之人,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后才会遭受的残酷刑罚。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随着沐清月体内最后一丝灵力消耗殆尽,沐清月在顷刻间便体会到了烈火焚心之痛,那种痛苦如此的熟悉,好似回到了前世她死的时候。
焚天曲落下尾音,三昧真火从天而降,将她的残存的灵识全部燃烧殆尽,三魂七魄瞬间支离破碎,她痛得麻木,连喊叫的力气都无,恨不得立时死去,再也不要受此等苦楚。
难道这一世她也要死在自己召唤而来的烈火之?宿命轮回,如是她注定逃不过,命运又为何让她重走一遭,平添苦楚?
沐清月神志恍惚,剧痛袭身,可当她的灵魂再次被烈火焚烧时,脑海里却浮现出了陈秀兰的脸。
熊熊烈火,陈秀兰于远处的茫茫白雪里疾驰而来,长发如墨,眉眼似画,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在纷飞的大雪里泛着朦胧的光泽,那副颠倒众生的绝世模样,竟他前世更为出众。
南明离火厉害无,沐清月七窍流血,摇摇欲坠,终是再也支撑不下去,失去重心朝后倒去,却在落地前被一个有力的臂膀牢牢抱住,随后将她搂紧入怀,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似抱着的不是一副支离破碎的瘫软身体,而是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沐清月昏昏沉沉,思绪空白,浑身无力,焚心之痛抽空了她所有的意识力,耗尽了她全部的体力,即便此刻她本能地想要从沐沧澜的灵识空间里抽身逃离,却是有心无力。
那人紧紧地抱着她,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滴滴地落在她沾满血迹的脸,她却觉得很舒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彻底烧傻了,竟然觉得那人的泪珠好似止痛的甘露,落在她的脸时,灼热难耐的痛楚顿时削弱了几分。
沐清月此刻说不出话来,可刚经历了那种极致的痛苦,稍有缓解都让她惊喜万分,故她的意识虽然尚未恢复,脸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人见她笑了,怜惜更重,他抬手将沐清月脸残留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带着浓厚的情意,低头轻轻靠在沐清月的脖颈处,一遍遍地在沐清月的耳边追问道,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从我出生以来,我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是无边无际的炙热火焰,火焰独坐一个女子,目光清澈面带笑容,无欲无求地看着我。”
“最初我只觉得那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梦魇,未曾放到心,可随着我做梦次数的增多,每每当我看到那个独坐在烈焰的女子时,我的心便会痛得厉害,恨不得代替她受烈焰焚身之苦!
那时候我很害怕,因为我从未有过此等感觉,更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心甘情愿地替一个女人去死!
更可笑的是,我一心爱慕、愿意为她舍弃生命的女子,却连身份都不知,不仅如此,我甚至连她是否存于这个世,都不敢确认。
直到我十岁那年和枯木龙吟琴缔结琴誓,当枯木龙吟琴的琴魂融入我的灵识之时,我承受不住那强大的力量,一下子晕了过去,可我却在昏迷入了梦,并且在梦里第一次看清了那女人的脸。
枯木龙吟琴在梦境里告诉我,我梦里的火焰不是普通的烈火,而是三昧真火,此等火焰拥有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如不是有人召唤,绝不可能降临人间。
它告诉我,苍茫九洲能够召唤出三昧真火的人,只有天下二十八霸琴,位列九甲的红玉琴之琴主,除此之外,绝无二人。
我欣喜若狂,醒来后不顾身体虚弱无力,强撑着画下了梦女子的丹青,疯狂命人在暗找寻,这几年我派人寻遍苍茫九洲,却始终无所收获,可我从未歇了心思,冥冥之,我相信那女子不仅存在我的梦境之,只要我不放弃,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能见到她。
承蒙天垂怜,你终于出现了,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何不惜承受烈火焚心之痛,也要救我逃出无边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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