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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跟随(十)知音

冷风无奈地回道:“有感觉了。我要去那边吐一会儿,你来不来?”

燕飞阙白了冷风一眼道:“多吐会儿!吐干净了再回来。”

冷风一撇嘴道:“都中毒成那样了,还这么嚣张。”罢向湖边走去。

那女子捧着一把琴笑盈盈的从房中走了出来,风拂发际,一缕秀发轻扬,自然中带着妩媚。

她将琴轻轻得放在石桌上,坐下来玉指灵动,一曲《云水殇》便袅袅奏来。

燕飞阙品着曲中之意,听得也是痴了。

曲罢,燕飞阙沉吟一下道:“娘子所奏之中,云卷云舒之际,落寞无依;流水潺潺之下,泪如泉涌。掩饰不住的忧伤之意,悲凉之声,更有无奈的心酸和痛楚,不知为何?”

那女子一怔,惊讶、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仿佛阴霾的云层中看到了一缕阳光一样,幽幽道:“自我这《云水殇》谱成以来,还没有人能听出真正的曲意,想不到今竟让官人听了出来。敢问大官人高姓?”

燕飞阙微笑道:“在下燕飞阙。”

那女子拜了拜道:“奴家兰若梦见过燕大官人。官人因何能听出我曲之诉?”

燕飞阙想了想回道:“往日难追,云卷云舒终有聚散;世事难料,流水终究载光阴。伤,起于心;情,发于音。如果没有真正的痛,便不会有真正的愁云逝水之殇。”

兰若梦脸上不觉已有了幽怨之色,叹道:“官人得没错。我自便没了娘,是爹爹一手把我养大。爹爹弹得一手好琴,怎奈家境贫寒,爹爹只得带我四处卖艺求生。

记得时候我看到富家孩子手里的糖糕,馋得不得了。可爹爹没钱买,就跟着他们,等到有孩儿把吃剩的糖糕丢在地上,爹爹赶紧去捡起来,心得拿水冲了又冲洗了又洗,然后捧到我眼前笑着‘娃儿,糖糕’。

那时,我觉得那糖糕真甜。后来,我们到了北方,冬很冷,可我们买不起棉衣,爹爹就挨家挨户的求人家给点破棉絮,回来一点点的把能用的棉花择出来,再把他的长衫撕了给我缝了一件棉袄。可他自己却还是穿着单衣。实在冷了,他就把我抱在怀里跑啊跑,跑不动了,就拉着我在雪地里蹦啊跳啊,那时,虽然苦,可有爹爹我就觉得是幸福的。

直到我们到了京城,有一个大官的儿子在街上看见我们卖艺,非要把我拉走,爹爹苦苦哀求他也不管用,他除非让他的狗咬我一口,爹爹拼命得把我护在身下,任凭那恶犬在身上撕咬。。。”

道这里,兰若梦已是泣不成声。平静了一下又道:“那大官的儿子哄笑着走了,留下了满身被咬得稀烂的爹爹和哭喊的我。爹爹扶着我,和我的最后一句话是‘娃儿,我怀里还有半个饼。吃了,别饿着。’完,爹爹就闭上了眼。

我恨!恨官家子弟为什么就能为所欲为无法无!恨像我们这样穷苦的人为什么富人连一点夹缝都不给我们生存。但我那么又能做什么呢?

好在一位老婆婆收留了我,教我弹琴,识字,还教我武功自保。长大了后我多次想去找那大官的儿子报仇,可就是查不到他的踪迹。这仇怨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如今也只能寄托在曲中了。许是很久没和人起过这些了,一下子了这么多,倒让官人见笑了。”兰若梦完,拭去脸上的泪水,歉意地笑了笑。

燕飞阙动容地道:“想不到娘子还有这般酸楚的往事,能告诉我那是拿我当朋友看,若将来报仇时,还请算上我一份。”

兰若梦眼中含泪,微笑点头。忽然问道:“官人可是身有疾病?为什么脸上会有红绿相间的两团气还旋转着?”

燕飞阙苦笑道:“是有病。在下中毒了。”

兰若梦‘哦’了一声道:“婆婆教我音律时,曾有一套去毒的曲子,不知可对官人有效?要不要我弹来听听?”

燕飞阙有些好奇地问:“娘子的音律中似乎有武功的影子,不知师从何人?”

兰若梦回道:“以前我也问过婆婆,婆婆这是玄音门的功夫。”

燕飞阙点了点头,拱手道:“那就有劳了。”

兰若梦略一沉思,随手弹了起来。这曲子如山间溪,

涓涓细流直奔心田,燕飞阙登时就感到舒畅不已,脸上的红色明显淡了。

但没过多久,燕飞阙脸上的绿色却陡然增多了,燕飞阙捂住胸口,大声地咳了起来。

兰若梦大惊失色,立时住手不弹了。

一道黑影迅捷地冲了过来,冷风冷冷地看着兰若梦。

燕飞阙急忙对冷风:“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被痰卡住了。”

冷风白了燕飞阙一眼道:“让你和我一起去吐你不去,活该!”

兰若梦内疚地:“都怪我!让你的毒加重了?”

燕飞阙喘了喘道:“你若能弹琴就加重了我的毒,那你可真是厉害了。不过据我看,你还没那个功力。”完,对冷风挥了挥手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

兰若梦看着踉踉跄跄走远的燕飞阙,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知音难觅,能相遇当是件多么开心的事情。可初见面,就让他遭此大罪,也不知他能不能好起来。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无论是自己,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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