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自己满是伤痕与茧子的手，风一帆不语。

为了修炼，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残脉？！呵，上天还真是与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

他自己明白，自己就是修炼道路上的“残疾人“。

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成就，除非遇到了奇迹或是不一样的际遇。

他不奢求这种偶然事件，而且是生概率极低的偶然事件。

“风一帆。”

正在风一帆感叹人生苦短的时候，一个声音惊醒了他。

回头一看，来者是东方小玉。

“有事？”风一帆呆呆的问道。

“谢谢。”东方小玉很正式的对着风一帆道了声谢。

“哦。”风一帆的反应很冷淡。

东方小玉也不恼，坐在风一帆的身侧，道，“除了说谢谢，我也是要给你道歉的。”

“对不起。”

风一帆看着东方小玉，没有回应一句“没关系“，甚至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东方小玉也不觉得尴尬，落落大方的笑着说，“你这算是接受我的道歉了吗？”

“你的背景很神，秘城府也很深。”风一帆没有任何花哨的语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突如其来的直白让东方小玉脸上的笑容一滞。

这种直击心灵的谈话大大出乎东方小玉的意料。

她还不太能够接受这样毫无遮掩的聊天。

“我不知道你有何目的，也不想知道。”风一帆看着夕阳西下，淡淡的说。

极尽黄昏，草木已久欣欣向荣，飞鸟脆鸣而过。

不足暮霭，也不觉得衰败。

一阵微风拂过，不冷也不热，温度和力度都刚刚好。

“你是雇主，我是佣兵。”风一帆突然想起了蝶衣与他的告诫，“谢之一字就不必了，是本分。道歉的话我收下。”

东方小玉眸中泛起一丝涟漪。

“你更应该和那些家伙道歉。”风一帆指了指几乎全部挂彩的佣兵们和一直拼死保卫东方小玉的护卫们，“他们若是死了，真的是冤死鬼。”

“那些人的尸身都入土了吗？”风一帆问道。

在希瓦娜大上，众人最为看重的就是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佣兵几乎都没有固定的家，都是浪子。只能埋骨他乡，也要好生埋葬。

东方小玉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已经入土，我知道是因为我的失误导致的，我会加倍补偿他们的。”

“加倍偿还？”风一帆阴阳怪气的说，“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们做佣兵的命都不值钱？”

“当然不是，佣兵也是人，我不会区别对待的。”东方小玉摇头否认。

“所有人在你眼中，都不过棋子吧。”风一帆的话语里面仿佛潜藏这无数的利刃。

东方小玉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不语。

“果然，纯粹利益化的视角。若你有心，每年派人来扫扫墓吧，毕竟他们的死是因你而起。”风一帆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佣兵不是不怕死，你应该明白，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东方小玉淡淡的说，“这件事你不是第一次和我说了，我记忆力还是不错。”

“除了你的样貌，其他哪里我都不喜欢。”风一帆轻声笑了笑。

“你这是夸我吗？”东方小玉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风一帆。

“我不知道。”风一帆认真的说，“我只是在说自己的感受而已，并没有对你做评价。”

“不过，我也很同情你。与我一般大的年纪，却要考虑太多事情，很不容易。我呢，还没玩够呢，完全不想懂这些纷纷扰扰。”

东方小玉欲言又止。

能言善辩的她，此刻已是忘语，不知该怎么开口，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她能够明白，风一帆是在拒绝。

拒绝着自己有可能提出的任何条件或是合作。

“明天上午就能到达洛京了，今天累了一天，好生休息。”风一帆看向东方小玉，破有深意的说，“太累脑子不好。”

东方小玉一阵语塞。

只能看着风一帆回到刚刚搭建好的营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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