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十多年之前,百家有过一次谋划,需要很多资质优异的却还未曾开始修行的弟子,拜入阴阳院中。
当时人选很多,但是,每家掌宗似乎都有共识一般的,将自家宗门中资质最优越的,视作下一任掌宗继承者的弟子留下,派出的多是那些资质偏上的少年人。
张之景,素·······等等人,年少时都已经大放异彩,在各自的阴阳家中都是备受推崇,隐隐都是站在那一辈人顶端的才阴阳师。而他们也都是石白少年时的好友,只是多年过去,他们已非旧时。
张之景和素,两人互视,却彼此无奈。
素:“你不愿回头吗?”
张之景道:“阴阳院,虚伪,假善至极,当年其实你本可以······”
石白冷漠道:“你想当年的石白不是石白,今就不会是石白站在这里了吗?”
张之景和素沉默。
石白却冷笑一声:“不可能!那年,即便走的人不是我,但,今也一定有另外一个我站在这里。”
举剑,眼光似霜。
石白道:“把他交出来,我可以放过你们。”
张之景和素两人身后的黑暗中,似是有人怒,因此怒声道,听来是个中气十足的中年人:“石白叛贼,难道你真敢弑师不成?!”
石白无动于衷,只是举剑。
阴阳师很少用兵器,虽然也有像极剑家那等以剑为主的宗派。在那些宗派里,兵器通常能够传达阴阳。
在此刻的辉夜中阴阳透过玄白剑,传达着清晰的杀意。
张之景和素都明白,从一开始在城外的那一剑断阴阳,证明石白对他们的性命毫不在意,若真要杀,只怕石白也只会想着:那便杀了。
张之景张口·······
石白打断:“如果还要什么的话,便免了,我只有一句话,留下他,你们走。”
张之景摇头:“前辈对我百家来,意义非凡,不可能。”
石白无言,举剑,作势,脚步缓缓的往前踏了一步。
从而,地骤变!
素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此刻四周地间的阴阳,就在石白踏步的时刻,变的沉寂下来。石白自己不能驱使,但相对的,他们也不能。这代表他们和石白之间的厮杀,只能用自身的阴阳术。
能赢吗?
素问着自己。
张之景道:“确实是很厉害的手段,无数的剑意,凌驾在阴阳之上,像君王一样统治着他们。这在极剑的剑之境之上,听闻你兼修两家,看来传闻果然是真。”
在阴阳百家,和阴阳院之间一直流传着,石白很可能兼修两家阴阳,甚至是,他的成名奇术‘断阴阳’,其根基乃是取自阴阳极剑家的三剑术之一的‘抚杀’。
石白淡淡的:“剑湖。”
“确实如无风的湖水一般死寂。”
阴阳院在庭院内剩下的那六名阴阳术师,放下牧笛的尸身,缓缓走到了石白身后。
雨渐渐的了下来,细雨落在庭院。阴阳院和百家,始终站在两个不同的方向。
玄白剑身上,淡淡的光亮,将周围的昏暗撕碎。
因此张之景和素身后的黑暗消去些许,能看见他们身后所站立着的那些阴阳术师。那都修行至第二层次的阴阳术师,而石白仍然是凌然不惧,或者他实在找不到让自己害怕的理由。
张之景漠然:“虽然在城外布阵,但只是为了阻你,我不想和你交战。”
“是吗?”
石白的神情依旧如一开始那般,总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张之景道:“断阴阳,自从方才我亲眼见过之后,才断定,如此威势凌厉的阴阳剑术,必定自损,你此刻威势犹在,但两地奔波,虽胜剑翁前辈,但无疑又耗损了阴阳。”
石白直言不讳:“是又如何?”
张之景道:“我知道,即便是以你如今境况,我们与你交战,只怕也还会败亡。”
石白不语。
张之景道:“若我们现在交战,那庭院外,必定也会激起大战,我们早有准备,便是今日我们死尽,你南煌院,又还能剩下几人?”
石白沉默,仍不话。
张之景道:“我们会离开·······”
石白抬眸,他的剑仍然未曾放下。
风雨凄凄,无人退却,死斗仿佛一触即发。
“师兄·······”
有人在石白身后轻唤。
石白未曾回首,只道:“。”
那人伸手指向一处,后道:“师兄,老宅外,其余师兄们已经被百家团团包围,我握有阵图,我···我知道,三十位师兄已经···死了、师兄,我们·······输了。”
那名阴阳术师仿佛知道自己所的话,是有多么的羞耻,因此他低下头去,不再话。
石白顺着身后那名阴阳术师所指,一眼看去。
风雨中,那里,牧笛的尸身,在被风雨捶打。
他闭着双眸,无动于衷。神情,仿佛还有哀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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