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的另外一边,火光看着很温柔。
那里好像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叹息,总之,那是一个有人陪伴的地方。
‘而我呢?只有这样吗?’
‘就像曾经做奴的时候,那无数个迷茫的夜晚。’
‘分不清,自己死了,还是活着的夜。’
‘是师尊,救的我啊······’
陆黑戈想着,他觉得自己浑身的气力都仿佛消散一空,抚杀的剑意反噬其身,那种痛苦就仿佛千万根针扎在自己的身上。
“剑者,道之用,剑变,道之动,剑舞,道之颂。”
黑暗中,他口中低声的念动着莫名的口诀,雨水顺着他的张口,涌入干燥的喉咙。冰凉刺激喉道,阴阳离开身躯,一切回到平常的寂静。
只有肩处,那箭矢的伤口还渗着鲜血。
······
······
滴滴滴·····
脚步声在无数的雨声中,显得格外的微,但是,在宫商的耳间听来却几乎是震耳欲聋一般。
那个黑衣的黝黑男子再次从雨帘中走出,只是见他脚步踉跄,似是喝醉酒的酒客似得脸色也极是苍白,和此刻倒地不起的苏一询几乎如出一辙。但他的右手仍然紧紧的握着一柄黑色的怪异长剑,正是陆黑戈!
宫商惊怒交加,道:“竟然还能站起!”
细细看去,他方才的射入陆黑戈肩头的那一只箭矢,此刻已经被折断。陆黑戈刻意没有立即将箭矢拔出,反而是利用箭矢本身和阴阳的运作止血,维持血脉流转。
宫商细细看着眼前此人,见他气息薄弱,只是双眸中那种意志,仍然如全盛时那般的不可动摇,心中惊叹。
宫商心念:‘好生厉害的人物,百家中竟然还有这样了不起的年轻人,这样的人,若是再过些年,只怕阴阳院又能如何呢!’
陆黑戈却没有在看着雨幽霏或是宫商。他看着的是那个些许前,就已经昏死过去的苏一询。
他道:“佩服,佩服·····”
“自我修行以来,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好在我极剑道,以‘斗’‘杀’两字修行,有散剑之术,方才顿悟,此刻才能站起身来。”
“敬佩你,从那庭院中就开始蛰伏,一路至此,掌握着时机,果断,若不是你的正玄修行,真要以为你是那刺客之流。”
陆黑戈深深看了一眼苏一询,等待着体内阴阳运转,又道:“境界都未曾修成,中了我的凝剑,却未曾当即死去?真是赋异禀。”
转眼陆黑戈看着那正冷冷看着自己的雨幽霏,只见雨幽霏的双手一直握住苏一询的双手腕的经脉处,便是他来到近前也未曾放开过。
那人受伤如此之重,这个女子也还想救他吗?
“他没救了。”
“他是为了我们两人,才出手的,他···是好人。”
陆黑戈觉得自己体内的阴阳渐渐涌起,一边的宫商不敢靠近一步,因为他明白,无形的剑之境遍布在陆黑戈周身四侧。
陆黑戈慢慢的举剑,道:“可惜,这个世上,为人好与不好,与生死并未关系。”
雨幽霏冷冷:“那定是因为你这等人多了。”
陆黑戈道:“或许是,不过·····”
“不过什么?”
陆黑戈:“你方才他是为了你们,倒也可能。因为回想起来,若是那时,他不是等出剑之刻,而是抚杀剑势触及到你,剑上阴阳全部涌出,那时趁势而起,我七成必死,可惜,他选的,是我抚杀将出之刻,我才有余力能伤到他。”
黑刀高高举起,正要朝着宫商落下·····
雨幽霏看着,只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苏一询此刻仍有气机,血脉不断全因为她的阴阳护持,若是松手,苏一询立即殒命,可若继续下去······
宫商低声自嘲:“我要死了吗?记得那位苏道先生怎生来着?·····恨,恨,恨!是不是?”
黑刀正要落下。
谁也做不到什么,绝望或许的就是此刻。
······
······
城中的老宅四周,七十二名南煌阴阳术师成合围之势,封住了整座老宅。
只是·····
尖刀从无形的黑影中透出!
血液低落在青石街道上。
一名阴阳院息行境界的阴阳术师,当即便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眸中依稀还有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发生了什么?
阴影中出现了···人?
那是一个穿着布衣的冷漠男子,有人依稀记得他,他好像只是街道上一个寻常的走商。不过并没有人知道的是,这个寻常走商,是几前才出现在灵城之中的。
随之,是更多的惨呼声在黑夜中响起。
从黑夜里出现的有很多人。
富商打扮的中年人,温文儒雅的书生,走街串巷的走商,靠着手艺过活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手艺人······人很多,足有数十名,却不知道,是如何避开这些阴阳术师的察知,来到了这老宅之外。
·······
·······
“你是他的弟子。”
宫商手中火把的火光忽然大亮,犹如白昼一般!
有人随意话,却似惊雷一般响彻在陆黑戈耳边。陆黑戈则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幕,双眸之中,只剩下不可置信之色!
因为眼前的一幕,超出了他最放肆的想象。
一个人,用手掌,握住了他的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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