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所长可以说是在男性，身体姿态维持得很好的人了，而且他身高不矮。你做为衬托的鲜花，绝对不能拖后腿，不然站在他身边，不好的地方只会被放大……对，那里同样是鲜花们的战场，不说拖不拖累同伴这种话，你自身也不想输吧？”
千千脸皮一蹦，迟疑着摇摇头。
拿起桌子的那个蝴蝶发夹，素素轻轻靠过去给她别好，然后说：“你明年正式毕业了，所以，第一次正式在流人群面前露面，要做到最好，尽情地去招蜂引蝶吧。”
千千眼睛一动，虽然脸还有着稚气，眼神懵懂，但是她也知道今夜不想毕业晚会那样，不是好糊弄的。点点头，头的蝴蝶翅膀轻轻摇动着。
“喂，你在给她灌输什么怪的东西？”梁启朝已经站在她们身后了，他穿了礼服外套，正在扣手腕的扣子，“招什么引什么？嗯？”
素素转过去挥挥手一脸嫌弃地说：“去去去，你们男人自然不懂我们女人的战场是多么惨烈，把尾款打给我一边儿去，别打扰我给这小花出社会前的第一课。”
“不需要，她没必要学这种东西。”梁启朝大步前，拉开千千，然后露出了“你别带坏人”的表情。
千千站在梁启朝身边，忍不住收腹挺胸夹臀，即使如此，她也只高出对方肩膀一点点。早知道不要因为怕疼而不带高一点的那个高跟了……自己要是再高一点好咯。
素素摊摊手，转身去收拾家伙。
梁启朝转头，下打量了千千一轮，没说什么低头在手腕滑动。叮咚一声从素素身传来，她抬手查看一番后，回头气道：“没搞错啊，梁所长，满意的话不会直接夸女伴吗？真是泄气！给我加钱有什么用！”
避开旁边闪闪的视线，梁启朝说：“不要打回给我。”
“哦，都进我兜里了，您想多了。谢谢惠顾，下次还来哈。”
“冲你对我的助理乱说话，我需要慎重考虑一下才好。”
“切。”素素看梁启朝又低头看讯息了，偷偷向千千挤挤眼。
以前没有被别人提过，现在素素说了，千千开始注意起来。她发现算是低着头对状态下，梁启朝的腰板也挺得直直的，双肩下沉，脖子拉伸着，没有后颈突——这估计是所谓的姿态好看？再想想对方坐着的时候，也是很挺拔的感觉（除了特殊情况），千千突然觉得自己输得彻底了。
“走了。”突然肩一沉，她发现对方将大衣披到了她身，才想起自己确实没有带御寒的大衣。
“谢谢。”千千扯扯身的大衣，然后也对着素素说：“今天谢谢你。”
素素不在意地摆摆手，说：“用不着，我有钱拿嘛。再说了，我也是好。”
“好？”
梁启朝抓住千千的手腕，往外走，边走边说：“不要磨磨蹭蹭的了，出发。”走了几步，他低头看到对方被整理过的细眉轻轻皱起，将千千的手拉过来，改成挽着。
在转送球里，千千满心都是接下来严峻的考验，根本没心思像从前那样观看地下景观。梁启朝在一旁看着，慢慢绷紧了双唇，然后飞快给了交汇时，另一个传送球一个眼刀，里面的路人缩回他打量的眼神。
走到车子旁时，千千还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梁启朝瞪向一旁的素素，对方耸着肩往自己的车走去。
坐车子，千千还在低头琢磨，在被提醒开好安全系统的时候，才突然回神一般，抬起头。
本来梁启朝想直接开动车子，直奔主题，可是手握住方向盘，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叹了口气将手放下。
一转头果然看到千千一脸不安的看过来，露出这样的表情的话，真是浪费了今晚份的美丽。梁启朝伸手敲了她一下，说：“你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放松好，人总有不同的处世方式，我认为谁都不能对谁指手画脚。”
大概……是在安慰自己？千千简直受宠若惊，瞪大眼睛愣了好一会，才小声说：“知道了。”
说是这么说，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千千不想被别人看作是梁启朝身边的一个败笔。这不是自己自不自在的问题，素素说的对，她作为衬托的花，坚决不能拖后腿。想到这，她脱下自己的眼镜收进手袋里，对着旁边的人微微一笑，说：“我没事了，走吧。”
梁启朝默默看了她几秒，然后转头启动车子。
千千没有低估今晚的声势，但是看到的时候，还是莫名有点脚软。进场的车龙排了一路，暂时还看不到尽头。慢慢揪紧自己手里的手袋，千千明白这些车子里绝对有不少是赫尔墨斯的对手，如果表现得差，别说拖梁启朝后腿了，被这些对手们踩的话，肯定不好受。
“喂，你脸色发白。”
“嗯，没事的，我歇会好。”
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梁启朝开始产生后悔的想法，千千是个孩子，自己带她过来，给她的压力会不会太大。
刚刚在房间里，他想起素素那德行，觉得她肯定要给千千灌输什么怪的理论，可是出去制止时，已经晚了。
千千目光摇曳着光火，紧紧盯着窗外，可是低头一看，她的手将手袋拽得死紧，关节都绷紧了，甚至在轻轻抖着。
梁启朝迟疑了，他盯住对方的手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后面的车鸣笛催促她跟前面的车辆时，才回过神来。
当车二度停下时，梁启朝打定主意，伸出手去，不过没有去碰对方的手，而是轻轻放在对方的头。
手下的人一颤，然后转过头来。
梁启朝都不用去确认，也能想象得出对方现在脸会是何种表情。他想了想，说：“小时候，我的外公第一次带我参加一个晚宴，那个晚宴怎么说好……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我很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看，也不喜欢外公，所以出发前把自己锁在阁楼里。”
千千瞪大双眼，露出非常惊愕的表情，身边这个人居然在和她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本来外公在下面下令说，直接叫人把门敲开，拖也要把我拖过去，要是弄脏了衣服，让这小子在所有人面前出丑，这是他自找的。我在里面听到，怕得不行，但是又没有办法。
然后他的一个部下提议让他来处理这个事情，其实很好解决的，还用不着去伤害一个才7岁的孩子。
然后外公带着人走了，那个人蹲在门外面和我说话。他叫我，把所有人都想成邋遢的发霉菜头。”
“……”千千不知道回什么话好，她也没想到小时候的梁启朝原来讨厌在别人面前露脸，和现在差好远。
“然后他说，别人在我的生命，更本不重要，而我也不喜欢外公，那么别管他们了，想怎么做怎么做。想怎么走路怎么走路，想和哪个感兴趣的人搭话去搭话。怕什么呢，最坏的结果不是让讨厌的外公收拾残局，加一顿揍。可是人生太长了，这个真的算不了什么，很快会变成过去的事情。”
然后他转过身，定定看着她说：“你不是总说我很讨厌吗？那尽情给我惹烂摊子去吧，我除了骂你一顿，还能拿你怎么办呢？你很怕被我骂吗？我看不是，你每次被我骂完都不长记性，还是那么我行我素的闯祸。”
他们对视着，后面的车在用力鸣笛，甚至从旁边超了过去。千千都懒得去确认那车里的人有没有在经过窗边时，投来愤怒的眼神，或者对着这边破口大骂。她现在觉得现在自己自己车内的情况已经足够新了，自己再没有兴趣去关注别的事情。
不讨厌。
“噗……梁教授，你怎么给自己找事呢？”半晌，千千笑了。她躲开对方放在头的手，说：“你是不是早想对我的头发下手了？哼，都乱了！”
看千千在那边长呼短叹的对着镜子抢救自己的头发，梁启朝转回来，驾驶车辆跟前面的车队：“你还是改改吧，一点女性自觉都没有，还要我花那么多钱给你请化妆师。要是你自己能弄，那我还能省省钱。”
“小气！”
“没错，我很小气，所以钱我记下了，从你工资里扣。”
千千炸毛了，怒道：“我这样还能有工资这种东西吗？”
梁启朝一脸不以为然，说：“你又不愁吃，要工资也没用。”
“怎么没用！我也是要出去玩的人！也有自己想买的东西！”
“那正好，免得你到处乱跑惹事，还往房间里搬莫名其妙的东西。”
千千抱住双臂，将自己重重靠回椅背，愤愤说：“你这是虐待员工！我的心理健康没有保障！我要用劳动法制裁你！”
梁启朝挑眉，嗤笑出声：“小姐，请问你为我做了多少工作在这里自称员工？嗯？心理有问题，那多去面健身。运动是最好的纾解方法，别浪费我给你安排的教练。对了，这个我也要记下。”
“！！面目可憎的资本家！”
“然而你确实是在用我这个资本家的钱呢。”
千千转向窗外，不想继续说话了。刚她还为车内那疑似温情的气氛感动了一下，现在看来，不如拿去喂狗！
车队慢慢前行，她总算能看清会场门口的情况了。看样子等会他们要将车子交给服务员去停，直接在那边的入口下车后，直接往里面走了。
太糟糕了，千千看着那地毯旁边围着的记者，感觉刚刚因为紧张而产生的胃痛感又开始冒头了。
“喂，那些菜头有什么好看的，与其盯着那边，不如想想如何将你不小心吃掉的口红色给补救回来。”梁启朝看了她一眼，说道。
“什么？”千千一惊，忙去照镜子，果然自己下嘴唇因为自己紧张咬嘴唇的原因，唇色都被吃掉不少。“嗷嗷——怎么办，怎么办。”
“你没有带口红的吗？”
要不是有妆容和发型在，千千像用头框框撞车窗。因为素素用的都是自己带来的化妆品，所以千千走前根本没有想到要带自己的口红出来。
没办法了，看看能不能从唇匀点颜色下去吧。
被这件事一打岔，千千都忘了自己还要紧张了，一心扑到补救自己嘴唇的事业。
等她到补完自己的嘴，感觉看不出太大的瑕疵时，梁启朝那边的车门被服务员打开了。
见她想下车，梁启朝说：“别动，你先别自己下车。”
他走出车去，服务员也没有要立刻坐进来的意思，所以千千乖乖等在车里。只见梁启朝绕过车前，走到她这边，然后替她打开车门。
唔……大概这是一些类似仪式或者程序的东西？
“手给我。”将手搭在对方的手里。千千听到远方传来报名字的声音，叫的正是眼前这人，然后他背后闪成一片，快要晃花自己的眼睛。
他的手在轻轻用力，但是千千觉得自己突然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着急，听着嗡嗡的人声，她只觉得自己鼻子发酸。
“看着我，然后，等会直视前方好。”说完，梁启朝靠过来，用手托住她的手肘，用力将她稳稳的托下车站好。车子关门开走了，千千觉得自己身后一下没有了靠山。
冷，或者紧张，在耳鸣，千千抖得停不下来，梁启朝还在面前挡着后面的人，她死死盯住对方的眼睛，然后在各种声音，努力捕捉对方的声音：“往前看，专心数台阶。”
说完他走到右边，挽住她的手，一步步往走。
按照梁启朝说的，千千盯着终点站着的那两个服务员，开始数台阶。数着数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缓过劲来了，然后有意识地开始收腹，挺胸，挤出笑脸来。
在白花花一片，她总算到达了顶点。
“好了，按规矩，我们要转回去微笑。其实我想和你说，我们身后的山其实很像个秃子，顶部超级光滑我每次在这里回头时都要忍笑……真的非常好笑，所以一会看到时不要绷不住。”
喂！等等！你这么说我会绷不住的！在千千嘴唇开始勾出弧度时，她感觉身边的手一用力，自己顺着手劲转了过去。
闪光灯闪成一片，她还没来得及僵住脸，梁启朝又一用力，她转了回来。
“……”
“好了，前进，应付下得了。”
问题不是这个，我根本没有看到秃子山！在紧张的档口，千千发现自己居然还能分点精力去在意什么秃子山点事情，都怪梁启朝，干嘛啊他！
走进室内，空气一下暖了起来，千千觉得自己的身体松快多了。迎面走来一个服务员，伸手要接她身的大衣，千千脱下大衣，意识到自己要开始注意形体了。刚刚在外面还能用大衣挡一挡，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遮挡自己的体态——身的裙子也是从胸到膝盖全贴身设计。
想到这，她回忆起被素素敲打时到感觉，将浑身绷紧。
“好了吗？”拿衣服的服务员早已走远，梁启朝挽着她，没有直接往厅间走，而是在旁边绕着。
想来也是给她时间调整自己。
将胸以挺，千千紧紧挽着的手，她感觉梁启朝也在悄悄用力支撑她，心里稍安。眼一闭，再一睁，尽量让声音平稳，她回答：“可以了。”
“好，让我给你介绍下里面的菜头们。记不住全部人不记了，打完招呼忘了也没问题。”
“哎？”千千愣，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然而眼前是梁启朝变得傲慢起来的脸，他看着里面的人，还真像个盯着菜头群的猎豹。
“在我旁边，你用不着这么给面子。”他说得异常有底气，连带着千千也稍稍产生了骄傲的情绪。
【作者题外话】：在山里用平板传真是可怕，还弄错了好几回。
不分章了，两章一起传了吧，平板太难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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