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人打算干活的地方找活干,结果可想而知,我从街一直走到下街,连一个来找法师的人都没见到,除了商家闹腾,根本没客人。我暗叹失算,准备先回去,等过几天再来,在转身的时候,旁边有人大喊:“小师傅!”
喊话的是个胖老头,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我不确定是在喊自己,左右打量了下,那胖老头急了,干脆一边招手一边走了过来。
“小师傅,您贵人多忘事啊。”胖老头走到我身边说,仿佛我俩是老朋友。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头一次摆摊那天,这老头不知从哪抱来个有腮腺炎的小孩刁难我,被我给涮了。不过这次他的态度很好,客客气气的,见我反应过来,抬手把我往他的铺子里请,“走走走,去我家吃个午饭,咱们交个朋友。”
我转念一想,多个朋友多条路,应了他的邀请。
胖老头是开花圈店的,本姓马,人送外号“马大头”,到了他铺子里后,立刻有茶水奉,我俩先对坐闲聊起来。
一番交流后,我才得知了他的真意,这马大头别看其貌不扬,在这条街其实非常有名,人脉很广。他的意思是,以后有合适的业务给我介绍,他丛拿些提成行,说白了,是一介的角色。
对于这个交易,我毫无异议,这样总好过我瞎找。两下里谈妥了后,皆大欢喜,酒菜也桌,我俩在他狭小的花圈店里推杯换盏吃喝起来。
国人这样,酒杯一端,立马能称兄道弟,我俩的感情随着酒意迅速加深。
在喝了有七成醉的时候,门口传来沙哑的女声,“老板,我要一对大花圈,给我送造船厂大院里去。”
我听得一愣,我们大院里“老人”了吗?是谁家?
听见这话我坐不住了,那个大院里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关系特融洽,我得看看是谁。
我刚起身,马大头骂骂咧咧走了过去,大年初八有生意门,他还不乐意。
走到外面一看,我大吃一惊,来买花圈的竟然是方小梅!她许是哭哑了嗓子,刚才我楞没听出来。她家里死人了?难道……
方小梅看见是我,也愣了,“小米?”
“哟呵,你俩认识啊?”马大头摸了摸锃亮的脑门,左右打量。
我心里着急,走去问:“你家究竟怎么了?”
不问还好,疑问方小梅当场哭了起来,抹着通红的眼珠抽抽噎噎说:“我爸……昨晚走了……”
听见这话我心里拎了起来,前几天遇见方小梅的时候,我觉着他爸爸的事情有问题,只是当时没深究,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天,人出事了。
“昨晚我想找你帮忙,可去了你家敲不开门,等我妈把我爸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方小梅越说越伤心,眼珠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往下淌。
我一看不行,这样哭下去人得哭坏了,连忙安慰。马大头也陪着说好话,亲自搬出一对大花圈,拍着胸脯说:“既然是熟人,这对花圈白送了。”
我心里藏着事,这酒是再也喝不下去了,把详细地址丢给马大头后,拉着方小梅出了街,骑自行车带着她直奔大院。
人死不能复生,我是想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一路紧赶慢赶,半个小时我骑到了大院,方小梅一直靠在我背哭,后脖领子都被她哭湿了一大块。
到了方小梅家后,楼道下已经搭好了灵堂,围满了人,有老街坊邻居,还有造船厂的领导同事。我也没心思和他们打招呼,拉着方小梅急匆匆了楼。
方小梅家在三楼,大门洞开,里面同样全是人,我分开人群挤进去,一眼看见了方悟本(方小梅爸爸的名字)的遗体。客厅摆着一张灵床,铺着好几层绸缎被褥,遗体安静的躺在面,用一沓草纸盖着脸,身还压着一根竹竿。
盖着脸是怕小孩子看见遗容,至于压着竹竿,是为了防止诈尸,不过这显然没什么实际用处。
我把尸体打量了一遍,外表没发现什么异常,是特别瘦。在我印象,方悟本是个高大健硕的人,很有男子气,没想到临走时竟然会瘦成这样。
屋子里哭声一片,我被吵的没法开眼,只好再凑近了细细打量。方小梅一边哭一边拉我,问:“小米,你干什么?”
我蹲在灵床边看草纸遮盖下的侧脸,她拉我的时候,我正好有所发现,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着遗体耳后问:“小梅,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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