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果然没有白花。”孔弟笑了笑。</p>
“秦万东不是意外死亡。”对方手放在风衣兜里,慢慢地走了过来,孔弟看到他的头发三七分开,梳得很整齐。</p>
“是怎么死的?”</p>
“他的儿子秦少强干的。”</p>
“你是怎么知道的?”</p>
“我们在他的办公室和车里装了窃听器。这就是我们比警察办事效率高的地方。”</p>
“他为什么要杀秦万东?为了掌控盛达集团?”</p>
“也不全是,从秦少强的语言上看,秦少强这个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他需要绝对的顺从,不允许有人压着他,作为父亲的秦万东完全没有察觉到,秦万东的一个行为就可能激发他的杀意,具体是什么引起的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知道,他要投资股票,秦万东不允许。”</p>
“这真是报应。”</p>
“贵夫人这几天哪里都没有去,只是呆在家里,没有和江楚成见面。”</p>
“那江楚成呢?”</p>
“忙于家庭误会无法自拔……”谭振笑了笑。</p>
孔弟站在船头,任由海风吹着自己,船离海岸越来越远,向漆黑无边的海洋驶去。</p>
“谷大微的父亲找到了。”谭振突然说道。</p>
“在哪里?”</p>
“在中国东北的一个疯人院里,当年被从美国遣送回来,他就精神失常了。”</p>
“把他接出来,找人照顾他,让他安享晚年。”</p>
“好,我会尽快安排的。”</p>
孔弟看了看星空,希望谷大微在天之灵能够安心。</p>
“我们还要走多远?”</p>
“很快就到了。”</p>
过了一会,他们看到西北方向有个灯光闪了两下。他感觉到船缓缓地转了一个弯,朝那个方向驶去。很快,一个附在海面上的船体的黑影,渐渐的越来越大,两只船终于靠在了一起,撞击的瞬间让他差点摔倒。</p>
这是一艘更大的渔船。</p>
孔弟和谭振上了船,在一堆货箱后面走出三个人来,看不清脸庞,为首的拿着一把长刀,将刀砍进木货箱里,走了过来。</p>
“不要害怕,自己人。”谭振告诉孔弟,然后指了指另一边的船舷,“人就在这里了。”</p>
孔弟望去,只见一个人全身被铁链捆绑着,身上吊着一根绳子,只要砍断这根绳子,那个吊着的人就会掉进海里。</p>
“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一个苍老的声音夹杂着沔阳话慌乱地问道。</p>
没有人回答他。</p>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自杀?”孔弟问谭振。</p>
“他有个隐形的账户,被我们找了出来,只要看这个账户里的资金流动就可以找到他,这个人为了躲到加拿大,连自己的妻子都骗了。”</p>
孔弟看着这个吊着的人像个吊着的尸体一样在黑夜里摇摆,冷笑了一声,终于抓住了这只狡猾的老狐狸。</p>
“你是胡枫”孔弟开口问他。</p>
“我不是,我是林家海。”他辩驳道。</p>
“林家海是他来加拿大的新身份,别被他骗了。”谭振说完,一束光射向吊着人的脸上,“看清楚了吗,他就是胡枫。”</p>
孔弟借着光望去,那人头发斑白凌乱,好像遭受过长时间的囚禁,圆脸,小嘴,大鼻子上架着的金丝眼镜歪歪斜斜,被强光照射得撇过头去。</p>
“没错,我就是胡枫,那又怎么样?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抓我?”胡枫叫道。</p>
“无冤无仇?”孔弟大声说道,“孔锡乾你还记不记得?江怀远你还记不记得?他们是怎么死的?”</p>
“你是谁?”胡枫声音里透出紧张。</p>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就问你他们是不是你害死的?”</p>
“不是,他们是秦万东害死的,跟我没有关系!”</p>
“是你和秦万东一起害死的,秦万东只是一个莽夫,他已经死了,现在轮到你了!只要你老实交代,或许我放你一条生路!”</p>
“我没有,我没有!是秦万东害死的。”</p>
“既然没有,你问什么要跑?”</p>
“我跑是因为市政府要查我……”</p>
“要不要用点刑法?”谭振说道。</p>
孔弟点点头。</p>
一个大汉将支架的绳子解开,摇臂上的滚轴开始转动,胡枫的迅速的掉进海里,隔了将近一分钟,又拉了上来,胡枫大口喘着气,不停地咳嗽。</p>
“老实交代吧,何必自找苦吃呢?”谭振劝他。</p>
“我说……我说……咳咳咳,没错,江孔两家是我和秦万东害死的。”</p>
大汉将绳子又绑在了支架上。</p>
“他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们?”</p>
“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是照别人的吩咐办事……”胡枫痛苦地哭了起来,“求求你放过我,这些年来,我真的很后悔……”</p>
“照谁的吩咐?”</p>
“我……我不能告诉你,这个人能量很大,如果我告诉你,我会死得很惨,还会连累我的老婆孩子。”</p>
孔弟示意将他放入海里,绳子再次被大汉解开,胡枫落进海里,一分钟后拉了起来。</p>
“你到底说不说?”</p>
胡枫已经奄奄一息了,只是难受地咳嗽,他故意不开口。</p>
孔弟示意再次将他放进海里,一分钟后大汉准备拉起,孔弟让他再等等,两分钟过去了,胡枫被拉起。没有咳嗽,只是吐水,看来快不行了。</p>
“快说!”孔弟大吼道。</p>
“咳咳咳……”令孔弟吃惊的是胡枫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孔锡乾的儿子,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咳咳咳……我知道我今天死定了,哈哈哈……咳咳咳,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别做梦了。哈哈哈……”</p>
“那我就成全你!”孔弟大吼道。</p>
“哈哈哈……我死了,他……”</p>
笑声让孔弟再也受不了了,他一把拿起货箱上的刀,举起来,朝支架上的绳子砍去,绳子噌的一声断了,胡枫身体迅速向海里落去。</p>
“……他会来找你的!”</p>
胡枫的声音在漆黑的海面上回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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