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名下的产业尽数被抄,可总有几家不在林家名字之下,却又归于林家管理,从前我是那里的主人,如今便是你的了。”
慕容枫低头看着那钥匙,不由得问道:“什么工坊?”
“一家金矿,一家银矿,一家铁矿。”浅雪答了句。
金、银、铁,这是当今最有钱路的工坊了,三家齐备,若是好好经营,十万百万两自然都不在话下,先朝金银开采权都在央,以至百姓积贫,于是本朝便开放了矿藏,让百姓可以开采。浅雪所为,无疑是雪送炭,有了钱,他便可为苏烨招募兵马了,想到此处,她对着浅雪再拜了拜:“浅雪,我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是你先信任了我,我才会信任你。”
“你为何没将这钥匙交给襄王?”慕容枫有些好,若是襄王得了钱,定能如虎添翼。
浅雪面淡然的说了句:“他不配。”
“既是不配,你为何还要和他合作?”
“我是看她那夫人还是个明白人,不过那襄王妃油滑太过,跟我从来也是说一半留一半,我给她的信,她不该留着,可你瞧,不是还留了一封么?她想让我完全投靠她,便拿了我的把柄,这人心思太过,反倒是让人不喜欢了。”
慕容枫微微点头,回想着当日襄王妃,她不禁道了声:“襄王妃当日想来已是决定自戕,她将那信给我,自然是不想让你这等人埋没,可死在我面前,明摆着便是想在死前拉我做个垫背,皇喜欢她,岂可不为她做主?我一死,这书信被搜出,你也是死,襄王妃在死前竟还有害你我的心思,我每每想起,只觉得冷汗浸身,若非我爹,咱们都已经身首异处了。”
“所以我才说,她不值得辅。”浅雪低眉道,“他们夫妻,一个痴傻,一个油滑,有此一败,也在情理之。”
“数年前,姑姑为何愿意跟皇后?那是她不过只是是个容华,才貌也绝不出众。”
“她的确是个才貌不出众的人,先皇对她也并不垂青,不过有次司膳局的小丫鬟犯了错,将下品汤水送到了她的宫,那日先帝也在,此番错误撞在皇手,岂能有幸,小丫鬟怕受罚,便央求我救她,我是司膳局典馔,便亲自到谢容华那里请罪,皇见我去请罪,便要将我肉刑责打,谢容华只是笑着将那下等汤品喝的干净,并说是她让司膳局送来的。”
“皇后果真是仁义之人。”
“是。”浅雪点头,“我感念她,有时便多加了小厨,做些糕点送到他宫,那个时候他的嫡子,也是如今的端豫王,他还不是太子,可他之前的那几位皇子有的薨了,有的不成气候,我便知道,稍用手段,端豫王便可以做太子,所以我索性便跟在谢容华身边,辅她做了皇后。”
慕容枫点头,浅雪有多少能耐,她如今还不能完全看破,不过后宫从来都免不得争权夺位,浅雪如此轻描淡写说出此话,看来后宫的手段她都已经尽在眼,后宫女子对浅雪来说并不值一提,如今她该做的,不是帮慕容枫在后宫夺位,而是真正在这风云变幻的前朝,征得雄图霸业。
慕容枫微微呼了一口气,只觉得心激荡无,她对着浅雪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走到了长案处,她抬起前襟,跪坐在了长案前的蒲殿,浅雪看在眼,便跪在了她的对面。
烛火明灭,慕容枫对着浅雪略微一拜,然后问道:“姑姑认为,这天下如今局势如何?”
“如今这天下,对端豫王对视无利,却也最是有利。”
“哦?愿闻其详。”
“凡今天下,军、权、财都在二人手。”
“皇和我爹。”
“不错,尤其此战之后,天下局势沧海巨变,今日天下军权,皇三分有一,右相三分有二,所以皇虽忌惮右相,却又无法,皇之下,有太子一党和晋王一党,右相之下,便只有端豫王一党,虽然端豫王和右相明里暗里都不和,但有娘娘您夹在其,右相必定还会扶持端豫王。至于晋王和太子,太子无才,不足为惧,可她身边的良娣却不得不防,而晋王……”浅雪眼波流转,看了眼慕容枫,然后才说,“晋王和娘娘您有所旧情,可晋王和端豫王并非一党,虽然明里没什么仇恨,但迟早也怕也会利益纠葛,晋王素来仁义,名满天下,人皆称其为‘贤王’,可这贤王曾助纣为虐,帮自己的老爹篡位。所以晋王可交,但决不可透底。”
慕容枫面紧了紧,她咬咬嘴唇,眼眸低沉,看不出什么变化,顷刻她点点头。
浅雪接着说:“太子和晋王,已经深深楔如朝,是两枚不可拔出的钉子,这不是端豫王可以撼动的,不过有趣的是,太子和晋王也并非一党,二人定然也不会太合,朝如今局势互相制衡,大到皇和右相,小到太子和晋王,都在相互牵制。端豫王不得他们有权,但恰恰可以免除任何一派的争斗。”
“那我该如何做?”
“啪。”烛火发出了细小的爆裂声,浅雪垂眸看着慕容枫,眼睛不眨的说:“向晋王示好,向右相示弱。”
慕容枫听到浅雪的话不禁一笑:“姑姑让我左右逢源?”
“是。”浅雪点头。
“好。”慕容枫郑重的说,“我听姑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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