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清楚他口中的“铁公鸡”,指的是户部侍郎铁丐,这个铁丐为人十分小气,尤其对各部核销账目斤斤计较,又因人家姓铁,徐进就整日把“铁公鸡”这个绰号挂在嘴边。
卓汾见皇上因为无垠城的事显得迟疑犹豫,转而看了看玄郎,在这些人之中知道玄郎是个人物,便对他使了个眼色。
然后卓汾才对姒虞说道:“您别看相国平日里威风八面,现在大难临头,他也是进退两难呐,您册立了金陵王世子为后继储君,也只能掣肘相国一人,可是他下面的人却不会顾忌太多,相国杀了宇文护能稍微震慑一下不安份的大臣,可是如今太子在立,人人思危,难保不会再跳出来几个胆大弑君的人,皇上您可要三思啊!”
“朕已经千思万思了,宇文正钦不除,朕就不是真正的一国之君!”
姒虞深深体会到了皇权的微弱,摇头涩声道:“朕自登基以来,险象环生,虽励精图治,但屡屡受困,心有所为,却无力可为啊!”
卓汾轻声道:“皇上,依臣之见,不如先让金陵王退兵,暂缓一下各方压力,我们再从长计议,反正金陵王世子已经是皇太子了,这一次让他无功而返,下一次他还是愿意为世子的帝位再兴兵事的!”
玄郎收到了卓汾投来的眼讯,也是本着稳妥起见,就附声道:“卓司马的话不无道理,我们所谋之事已经节外生枝,请皇上大局为重,三思啊!”
姒虞彷徨之色立显眉梢,贼是一定要除的,只是眼下的局势有些失控,杀一人而乱天下,绝非她的初衷。
“皇上,什么三思四思的,开弓哪有回头箭啊!”
庞泰心急为女儿报仇,也伸手拉了一下袁浩天:“袁大人,你也说两句!”
袁浩天根本就是一副小人嘴脸,皇上没有决断之前,他不会有任何表示,就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靠在椅子上不说话。
庞泰又去拉徐进的衣袖,徐进为人谨慎,遇事能躲则躲,实在躲不开就装糊涂,反正皇上又没亲口问自己的意见,就事不关己地说道:“庞大人莫急,皇上自有圣断!”
庞泰分别向他们二人看了一眼,大是郁闷,只见一个闭目养神,一个耷拉脑袋盯着茶盅里的茶花,仿佛那被水泡开了的茶叶特别有趣似的。
正在姒虞犹豫不定的时候,雷总管神色略显慌张地走了进来,这雷总管跟在自己身边倒还算沉稳,如此焦急想必出了什么事吧。
“启禀皇上,御林军左都统龚将军求见!”
雷总管又补充一句:“他带御林军把长生殿和御书房围起来了!”
众人神色都是一紧,脸色大变,卓汾身份特殊因此更显惊疑。
姒虞强自镇静,安抚众人道:“都不要慌,朕和几位爱卿出去看看,卓司马你暂且在这里避一避!”
姒虞几人走出御书房,只见外面已经围了数千人之众的御林军,正和自己的羽林侍卫形成对峙,隐隐有剑拔弩张之势。
龚长功被章冲挡在身前,见姒虞向这里走来,急忙参道:“皇上,臣奉命前来护驾!”
姒虞也不看他,冷道:“是相国派你来的?”
龚长功回道:“相国收到消息,有人要对皇上不利!”
姒虞冷笑了几声,意味深长地道:“什么人能有这样大的本事,在朕的皇宫里就敢对朕不利,你们六万御林军难道是摆设吗?”
龚长功听她讽刺相国,就不敢去接这话,只听姒虞道:“朕有羽林侍卫保护,你看好你的宫门,再敢有下一次,朕就视你此举为逼宫谋逆!”
龚长功不为所动,只道:“臣只是奉相国之命保护皇上安危,只有相国能定臣之罪!”
“真是忠心耿耿,朕不为难你,把你的人带远一点!”
姒虞冷冷说罢,又对章冲下了一令:“任何人胆敢靠近御书房,格杀勿论!”
龚长功为难地跪在那里,袁浩天几人都跟随皇上走回了御书房,看章冲那凶恶狰狞的冷酷模样,怕是真的会对自己动手也说不定。
此时还有两个人没走,正是玄郎和玄灵儿这对兄妹。
玄郎扶起龚长功道:“龚将军,皇上已经给了你退路,将军也应该投桃报李,如果将军真的是来护驾,不妨暂且退一退!”
龚长功垂头丧气地说道:“可是,皇上若有什么闪失,末将百死莫赎啊!”
玄灵儿报以微笑道:“将军应该清楚,现在任何误会都能引起不可收拾的结果,皇上这边有章将军保护,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就退到未央殿以外也能及时赶来护驾的!”
龚长功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向这两位兄妹感激地抱了拳,就大声下令道:“退!”
一众御林军将士哗哗地退了出去,龚长功走出没多远,仍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倒真像是来护驾的。
玄郎笑了笑,对妹妹说道:“此人还是有些忠勇之气的,可惜认错了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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