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泽天从余端家那边和张顺怀李枫等人道别之后，立即赶回到了家里。他得到了业务员何敏的明确答复，只要他开始打电话要货，那边磷肥会发到他的村子里。这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马泽天吃下去之后，心定了很多。

回到家里，已是傍晚时分。等马泽天从一排排楼房边经过，最后来到位于村的三间平房时，禁不住热泪盈眶。他心里叫了声爸，妈，我回来了。但他并没有叫出声来，等他走到了门口，已抬手悄悄地拭去了泪花。

堂屋里，屋顶方的吊扇正在呼啦呼啦地扇动着，父亲马老六睡在堂屋靠里面的竹床，他听到脚步声响，勉强地转过头来，看到了儿子马泽天，马老六一阵激动，他想从床坐起来，可是最终因为力气不济，只是挣扎了一下，又无奈地睡下了。

“爸，我妈呢？”马泽天走过去，轻轻地问道。

“你妈替人家插秧去了，有几户人家老子儿子都在外面打工，家里忙不过来，出两百块钱一亩，请人家插秧，你妈眼热那钱，”马老六说到这里，禁不住心里难过，没再说下去。

马泽天拿起桌的水瓶，倒了杯水，将杯子擎在手里，不时地吹着气，准备递过去给父亲喝，又问清了母亲午回来，弄了午饭给父亲吃过了，这才放下心来。

“阿天，你毕业了，要不回来做我的旧行业吧？”马老六向儿子问道。马老六以前是村子里的赤脚医生，马泽天跟他后面学过一段时间医，对儿子的手艺，马老六是放心的。虽然自己不能起床做活了，可是在旁边指点指点，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爸，现在这个行业管得很严了，早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了，”马泽天解释道。父亲四年多前，也是自己读高三那年，既做赤脚医生，替人家看病，治疗跌打损伤，又利用闲暇时间去镇的塑料厂打工，为的是多赚点钱，供自己学，以至于积劳成疾，患了重病，自己还浑然不知，直到晕倒在塑料厂里，被人抬送到了市区大医院诊断为风，这才悔之晚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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