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池身边的人都看清了眼前情况,而且从水塔人的枪法与沉着,他们全都认定了,那是自己的代组长和左云。现在令他们揪心的情况有两点:
一是担心赵红愈和左云手的子弹。眼前情形看,如果子弹充足,他们相信敌人一时半会儿,很难靠近赵红愈和左云,很难捡到大的便宜。但从情况看,赵红愈与敌人显然是仓促遭遇,身边子弹应该不是很多,再从敌人已经伤亡的数量看,赵红愈和左云的子弹恐怕已是所剩无几,一旦子弹用尽,那结果不言而喻——这恐怕正是敌人在此拼死坚特,和期待着出现的结果。
其二、是应考虑如何出手化解眼前困境。面临数十敌人,面对一条死胡同,仅凭他们四人四枪,要想一鼓作气压进去,一鼓作气地全歼敌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样的硬打强攻,巷道内的敌人不仅有富余力量分兵拒之,而且他们已经占领了一侧墙头的制高点。这种情况下,如果盲目地发起强攻,那结果是不堪想象的,极有可能搭进四条性命,也未必能救出赵红愈和左云。
观察和思考这一切,也只是一分多钟时间,但要作出正确的解救决策,没那么简单了。此刻作为临时领头人的马天池,倒也还算冷静,他两眼移向巷道东邻的日军被服厂,盘算着应不应该从那个地方下手。
这家被服厂占地面积很大,按其规模,它应该是日军在江城唯一军需供应厂家。眼下时交晚秋,日军冬装换季筹备在即,军用的重要性自然不可小觑;如果能把这被服厂捣毁了,或者,让敌人发现有人将要捣毁它时,巷道的敌人近在咫尺,他们敢不立刻驰援、敢不相救吗?
“嗯,这招好!”牛平称赞道,“小公瑾这招叫围魏救赵。”
任七低声道:“嗬,牛子还晓得啥围魏救赵?不过以我看,被服厂隶属军需部门,道子里的敌人则是日特和伪军,军需出事他们未必肯十分心。所以,我看应该把围魏救赵,改作‘捣魏救赵’。干脆、直接地从被服厂炸开那堵墙……回头再烧了它狗日的被服厂!”
任七的话虽然啰嗦,但意思大家都明白了,炸开那堵与巷道子仅隔的围墙,既可突如其来、拦腰切断地枪杀巷道之内的敌人,又可有效断绝巷子内敌人的装聋卖傻、不予援救被服厂的理由;更重要是,这样的打法机动灵活,进退有据。
“可是,那围墙厚实,怎么炸?”
“找牛子,炸药那玩意是他命根子,常年随身携带。”
“七哥的方案我同意。这么办!”马天池果断地决定道,“大家注意,我们抓紧时间杀进厂去。进去后,由牛子负责炸墙,其余人相机行事,要求只两个字——快、狠!”
稍加商议了一下具体方法,马天池一行四人,便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日军被服厂的大门口,这里挂着“大日本皇军江城被服厂”字样的牌子,门口两边各有一位挂着冲锋枪日本哨兵。
任七前点头哈腰,说自己身后这几位,是日委特侦处便衣队员,因隔壁正围捕抗日分子,他们需要从这里借道进去,包操敌人后路,以便更有效地围攻阻击,希望给予方便。日本哨兵摇着头,用半生不熟的国话说是不行,原因是他们的厂长已有命令,外面枪战大大的,进厂的一概不行。
哨兵的话是可信的,外面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枪战在隔壁巷道历时许久了,被服厂加大警惕应是情理的事情,任七这里表示理解。说话间他更靠近一点,意思是再恳求——突然,他左右开弓,两把飞刀近距离地送进了哨兵喉管。紧接,任七和巴谷如获至宝,各自获得了一支冲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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