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由此一来,事情更加明朗化。能与石佛像相沉重的也只有金银了。至此,在冯九心目,江仕航窃取捐款的嫌疑得到了更进一步确定。
恰这时,组织内部又传来二三则情报:
第一、江仕航被革职回江城之后,表面看去足不出户,实际他正遣人暗追杀汪世武。这则消息说明,牢逃出的汪世武,很可能已经到了江城。
其二、经组织查证,江仕航之子江若愚,竟早已公然投身日军。而且因协助日军有功,一个月之前,已经由原日委特侦处行动科下的小队长之职,提拔成了行动科科长。这件事对冯九而言,是一条刚刚得知的新情况,更是一个危险信号。因为他看来,日本人新近提拔江若愚,或许不会无缘无故,令人无法不联想和担心到江仕航手赃款的去向问题。这问题,尽管眼下只是猜想,但冯九凭自己的特工经验,颇有一些不祥预感。
第三、肖西驰自兰溪回到江城后,除向兰溪增派军统人士外,同时也派人盯了江仕航。这件事同样令冯九很担心。军统人虽不乏角色,办事也有独到之处,但也不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辈。特别是肖西驰之流,他一来便張冠李戴、重点地剑指赵黑虎,不已经是南辕北辙的错了第一步吗。这种人多半都能把好事办砸,把坏事办糟办透,他们很有可能逼得江仕航彻底倒向日寇。
据以情况看,除兰溪本地已经乱成一锅粥,连江城那边的江若愚和军统,甚至大有可能出现的日本人,都在争夺和梦想拥有兰溪丢失的那笔巨款。如此看来,情况不是冯九原来考虑那样的,仅从江仕航手追赃那么简单了,而是更复杂,自然也会更棘手。
延安央社会部来电重申:追缴脏款既是政治任务,也有其经济意义……是的,政治问题自不用说了,仅是经济账,杨积庵和冯九都知道:这时期,在共产党的抗日队伍,每二十五、三十块银元,已经是一个战斗连队一个月的正常生活费用,能保持此数是奢望。试想,三十块银元有如此概念和作用,那么三万、三十万,二百三十万之巨的银元,它将供养、支持多少名前线抗日将士的浴血奋战,又能消灭多少数以万计的小鬼子?
经申请,级同意了特侦小组去江城的计划。这下,一惯沉稳的豹头冯九,这会儿也有了一种迫不及待、时不我待的激情。他再也等不住了,时经数月,兰溪这边欲发横财的人依然削尖脑袋、四下乱撞,闹得偌大兰溪像海滩的十里洋城,遍地都是冒险家和赌徒。而这种现状,对特侦小组而言无疑是好事,他们大可趁此时机,趁那些人把美梦和精力都花费在兰溪之时,自己突然利剑出鞘直奔江城。这样既可丟开干扰、抢得先机,又能给江城那边一个出其不意,自然不失为策。
待杨积庵刚一与江城地下党取得联系之后,冯九立即决定兵分两路,水旱并进地秘密赶赴江城。这样化整为零,既可缩小目标,又利于保密。具体,水路由马天池带队,率任七、巴谷和牛平,沿江而下;冯九本人则带赵红愈和精于通讯的左云,乘汽车转火车,由旱路入江城。
然而事出意外,当冯九正准备连夜出发时,突然接到级命令,要他去西安执行一项临时的特殊任务。这下有些乱套了,西安那边事在燃眉,而这里万事俱备,箭在弦,更重要是电报已经发出,江城地下党已经有了接船接站的安排。万般无奈,冯九果断决定,由赵红愈暂代特侦小组组长职务,按原计划不动的,先行赶赴江城。冯九这个决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他认为赵红愈有能力担负这份责任。当然,他也没少叮嘱许多事情,并且说好了,他自己随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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