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积庵暗自欣喜，庆幸话题终于了正道，为能再具体一些，他点头说：“有此足见朱子居心叵测。不过你说地牢，地下自然更隐蔽，如果他再次私下转走真猴王，那时恐怕连你也不知所踪，大案岂不永无水落石出之日了？”

孙司德呷了一口酒，说：“地牢距我办公室不远，我已安排人防着呢。再说，从眼下情况看，朱子私下控制汪世武目的已经达到了，再过分，他也未必敢；我想，他的策略是尽量拖延时日，静观其变地谋划后面的事情。不过我倒要看看，他朱子最后究竟要干些什么！”

“嗯，好啊。老天有眼，朱子终算遇了你这位清正的克星，不然他没准儿，还真能闹出些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来。”

杨积庵知道自己需要的情报已有大概，问话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再穷究下去，即会引起对方警惕。于是，他转换话题道：

“对了，据说抗日捐款自从移交给江汉、移交给押运小分队之后，从装运到捐款出事这段时间的当事人，除了汪世武，其余全部遇害或战死了。如此推来，案犯自然非汪世武莫属。可是我，总有些将信将疑，孙先生你呢？”

孙司德说：“是啊，我原来也同你一样，不敢太过相信汪世武局长是案犯。可是，新近有些事实放在那里，又令人不能不相信他汪世武是案犯。如社会流传，汪世武在押运途调包捐款，具体地点在麻河渡口。后经专案组实地勘察，那里还真有大量的车辆转换时留下的车轮碾压痕迹。还有，朱子穷尽手段地私控汪世武的离举动，这等等线索，都难以解释地指向了他汪局长。”

杨积庵问：“麻河渡口你去过？”

孙司德摇了摇头说：“捐款大案现归两级专案小组负责，我这局外人可不敢随意介入。但那两級专案小组人士，近来走马灯似地去麻河渡口一带调查，据说基本已经确定汪世武是罪犯无疑。因此，有人现在已经跟踪去了河南。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心里仍有诸多疑惑无从解释，仍怀疑着一个人。”

“谁？”

“江仕航。”孙司德端起酒盅又放下道，“其实，也不仅仅我在怀疑其人，有些人也在私下议论，只是苦无证据。”

杨积庵为了特侦小组的秘密行动着想，此刻他不想在江仕航的话题涉及过多，所以他这会儿只是轻描淡写道：“是啊，其人已经走了，而且走的干干净净，算得是两袖清风；怀疑不等于事实呵。”

“但我料定军统那批人不会放过他。他人虽然回了老家江城，恐怕也在监视之咧……”

吉隆餐馆，人小酌的特点是随意，但“闲来浮三白，小酌亦可酣”，孙司德在杨积庵引导下，胸有些块垒不吐不快，趁着酒兴已经说过很多了，深夜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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