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突然从姐俩身处的街巷的四周黑暗处涌出来七八个黑影,高低胖瘦不一,看个头应该都是些半大的孩子,但是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棍子!
“哈哈,狗子,是两个小娘儿们!你给扔的炮仗把她们给吓坏啦!好玩,再扔一个!”前面的一个高个子的黑影正好背着远处的灯光,看不清楚样子,操着北方话音,声音是快成年而有些变粗了的沙哑,正用手里的棍子敲打着街面的青砖。
兰馨给气坏了,正要把手里的柳叶镖甩出去,却被姐姐给拽住了。婉在兰馨耳边说:“是北方来的灾民的孩子,也挺可怜的,别伤他们!”
这个时候,身后一个孩子的声音传来:“老大,我手里可只有两个炮仗啦!”
“扔啊!明天咱们再去老王头的铺子里去摸几颗行啦!”身前的高个子半大孩子叫道。
婉对妹妹说:“兰兰,你去制住前面那几个,尤其得制住个头儿,但是别伤他们!我对付后面的几个。”于是,姐俩一个错身,一前一后地冲出去了。
婉眼看着一个炮仗带着火星往自己身前飞来,甩开手里的追星球,绳子头的铁球准确地把那炮仗给打飞了落在后面的街面——婉不能让这炮仗落在街道两边人家,这街都是木板房的店铺和住家啊!接着左手一抖,那刚打飞炮仗的绳头长了眼睛似的,飞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看起来最高壮的小子的腿绕了两个圈,婉右手够住左手前的绳子顺着那小子往前冲到势子往自己身后猛一拽。那绕在高壮小子腿的绳头可是有个铁球的啊,绕了两圈后这铁球正好给砸在他腿的足三里处,婉那在三四年前可以把蛇头给砸烂的手劲此时可是更强了,虽然只用了四成力,却也让他一阵钻心地酸痛!当绳头同时传来前扯的大力时候,高壮小子腿一歪倒在了街面,并且一下子把他后面冲来的两个小子给绊倒了。
一时间,后面的几个小子阵脚大乱,婉得势不饶人,抖手在高壮小子倒下前把绳头抽了出来收回左手,右手换成另外一头没有铁球的绳头,甩向另外的几个小子。
而前面的兰馨则是左脚一蹬,一个跨步轻灵地来到了那个老大的身边,两手抓住了老大手里的竹棍,左手的柳叶镖轻快地一个旋,那竹棍断了三分之一在兰馨的右手里了。然后看到她如穿梭般在几个小子身边转了几个圈,右手的那三分之一竹棍分别在几个小子身敲去,那三四年前一竹棍把蟒蛇的七寸给打得稀烂的准和狠,现在只用了四成的力却更多了准,于是,听到“叮叮当当”的竹棍掉地的声音。
没用过三分钟,从黑暗处窜出来的七八个半大小子都趴在地,抱膀子的,揉腿的,大呼小叫着。
婉走到还在用脚踹着那个老大的兰馨身边,拽着了妹妹,蹲下去问那小子说:“你叫什么?你们都是从北方来的吧?天黑得这样了,不在家呆着跑出来干嘛呢?”
“哎哟,大姐,你们够本事啊!哎哟,俺姓李,没名字,大人叫俺黑子,他们几个叫俺老大。”他指着躺在地的几个孩子说,“俺们是从北边逃荒来的,俺们可都没有偷盗过,哦,是今天午狗子看到卖炮仗的老王头有几颗散了的炮仗掉地了,顺手捡来了的。俺们都没有了爹娘啦,俺是山东人,狗子是河北的,冬瓜是河南的,……”
婉和兰馨听了心里一阵难过,姐俩对视了一眼,站起来分别去给几个小子把用竹棍或者绳头打到的地方给揉吧了几下,很快刚才街面还躺着哎哟连天的七八个小子都能站起来了。
接着的交谈知道了这黑子有16岁了,是其最大的,其次是被婉的追星球打在足三里后被拽倒了的狗子15岁,其他的孩子都姐俩小,最小的才7岁呢。
婉接着对黑子说:“你们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啊,以后不许这样对人使坏了!更不能去偷盗!今天先不说了,我现在手里有几块钱,你们先对付着,过三天到女门口来找我们,我们会给你们想想办法的。哦,我叫陈婉,这是我妹妹叫陈兰馨。”
婉知道书包里有十块大洋是师母才转交的父亲从南京给寄来的生活费,从拿出五块大洋递给黑子,这够他们七八个人生活十天八天的了。
黑子没有想到会这样,看到递到面前的银元有些发愣,伸手使劲拉了一下耳朵,疼得大声“哎哟”着才知道不是做梦,那七八个小子也围拢来。
婉和兰馨看着那黑子的呆样子好笑得不行,可是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到那围拢来的七八个小子的穿着、乱糟糟的头发和那即使被叫做冬瓜的孩子都是皮包骨头的样子,心里一阵的难受,婉赶紧伸手拉过黑子的手,把钱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婉和兰馨趁着那些小子发愣的时候,赶紧着轻快地走了。
那和黑子一伙遭遇的地方距离学校已经较近了,一路姐俩并没有多说什么,回到宿舍也是赶着温习功课,终究下周一要考试了呢。
第二天清早天才亮,兰馨在床对婉说:“姐,你昨晚倒是对那几个小子说给他们想什么办法,你有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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