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筝脑一片空白,面白似雪,她颤着声音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张念祖。”本心说完,抽回了手臂,明筝身体一晃差点跌倒,本心头也不回从坡走下去,向田里走去。
明筝呆呆地站在远处,努力回想着被宁骑城带到马市那次惊险的遭遇,那天听到爆炸后,担心师傅她老人家,她向里面跑被萧天死活抱住不放,待烟雾散去,她跑进去找到本心时,本心抱着隐水姑姑的尸体……难道是自己错了?明筝双膝一软跪到地下,无助地哭了起来,在这个世,老天给她开了多大一个玩笑,环视四周众人,她竟然是最熟悉和接近过宁骑城的人,但是不管她心有多少疑问,别人都不相信。
明筝抬起头,泪眼迷蒙,她终于想到一个鉴别的办法,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证明自己,明筝咬了咬牙,要最后试一试。
明筝回到听雨居,叫来梅儿,让她去打听一下,本心如今住在什么地方。梅儿出去后,不多时便回来了,对她说:“本心已从云烟居搬到前院住,跟小六住在一起,有时帮小六喂喂马,闲了还会到农庄帮帮忙,帮主也没有给他交代差事,说他是热孝其间,以守孝为主。”
“大哥竟然让他在这里长住了?”明筝大吃一惊。
“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帮主已经在众人面前重新确认了本心的身份,称呼他张念祖,让他留在兴龙帮。”梅儿诧异地道,“我觉得帮主平时挺英明的,怎么被这个疯疯癫癫本心迷惑住了,这个本心整日来去无踪、神秘莫测的,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
“唉……”明筝忧心地叹了口气,打发梅儿下去了。
明筝再也坐不住,她从枕下摸出一把匕首,藏进腰间转身离开房间,碰见夏木推说自己头疼,出去散散步,便离开了听雨居。
她沿着寂静的甬道向前院走去,此时已近黄昏,正是晚膳的时间,她正可以趁人都去用餐的时间跑到本心的住处,她不信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非要证明给萧天看看不可。
院子里没有人,一排马厩里马匹安静地各自吃着草料,不时有马打着喷鼻,一片咀嚼草料的声响。
明筝沿着一排简陋的茅草房,挨个进去探查。有的是空地,有的住着人,看着里面没有她熟悉的东西,她便走到下一间,有一间他认出小六的耍头,什么风筝呀陀螺呀,其他几间也是空的,她有些失望,难道是自己遗漏了什么,最后剩下靠尽头的一间房子了。
门是关的,明筝站在窗下,小心扒着木格窗往屋里看,一眼看到方桌一个酒葫芦,明筝心下一喜,原来本心住在这里。明筝轻轻推开门,转身关房门,她站在门口看了眼室内,房子不大,倒是干净舒适,一炕一桌一椅,靠墙一个木箱子。
明筝走到木箱子面前,看见箱子竟然了锁。明筝看着这个箱子,她想不出这里会放什么,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索性撬开看看再说。于是,她从腰间取下匕首,对着锁口探进去,刀刃碰着锁芯,发出刺耳的声音。
“要不要我帮你?”
明筝耳边骤然响起这熟悉又有些放荡不羁的声音,明筝手一抖,忙收回匕首,她不敢回头,她再清醒不过,她辨认出来这是宁骑城的声音,连一丝伪装他也懒得做了,前几日他还把声音伪装起来,让她一时犹豫不决,而此时这声音和这语气……
明筝缓缓回过头,本心站在她背后,明筝身体靠向木箱,双手紧紧抱住匕首,她盯着他的脸,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宁骑城。”
“你的话,谁会信?”本心双手叉腰,歪着头斜视着她,一双忧郁深邃的眼眸看着她。
“我可以证明。”明筝固执地说道。
“你怎么证明我是宁骑城”本心突然来了兴致,眼神里跳跃着一种蠢蠢欲动的情绪,他好地望着她。
明筝突然双手举起匕首,指着本心道:“你……你……敢把衣服脱了吗?”
“哈……”本心一笑,眼神里突然涌出一种含情脉脉又带点邪恶的神情,“这有什么不敢,明筝,我敢脱,你敢看吗?”
明筝咬牙闭眼睛,急的双手一阵紧抖,眼泪都憋出来了,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是宁骑城的对手,只得大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何居心,你冒用本心的名号,待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这里的人待你不薄,萧天更是数次救你,你不能再做伤害他们的事。我只是想证明你是宁骑城,我不想看到你继续蒙蔽大家,你身如果有伤疤,便是宁骑城。我看到过宁骑城身的伤疤,我永远都不会忘,你敢让我看你的身吗?”
“这么说来,你与宁骑城曾经很亲密呀。”本心戏辱道。
“你不要胡说八道……”明筝急的直叫。
“那你如何看见他的身体?”本心又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只有同床共枕的人,才可以看见对方的身体。”
明筝大吃一惊,她瞪着他,直摇头……
“你不怕你的夫君误会吗?听说你们俩这两天在闹别扭,”本心狡黠地一笑,“如果他因为这件事不要你了,你可别哭鼻子?”
明筝手里的匕首,落到地下,她虽然知道本心是在威胁她,但是这件事难免不被萧天误会,她如何可以说得清呀,宁骑城胸前背后密密麻麻的伤疤她是不会搞错的,但是要如何在众人面前说清楚呀?
明筝思寻片刻,突然心一横,道:“即使所有人误会我,我也要告诉大家真相。”
刚才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此时听见明筝做了决定,突然像换了个人,他平静地盯着明筝,眼神里流露出敬佩的神情。他弯腰拾起地的匕首,交给明筝道:“好,既然你做了决定,你说去哪里,我跟着你去,任凭你们处置。”
这次倒是轮到明筝吃惊了,她不相信地看着他。
“要不,直接去樱语堂,走吧。”本心说着直接走了出去。
本心在前,明筝在后。两人一路再无交谈,径直向樱语堂走去。此时天色已晚,山庄各处都开始掌灯,星星点点的灯火迷了明筝的眼,她越走越慢。
本心站在前面等她,明筝望着他竖长的身影,虽然他穿着粗布短衣披头散发,但是那骨子里散发出的傲气,是任何人都不具有的,从她进入京城的第一天起,在那个虎口坡与他打交道,一直到被他带入府里,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和宁骑城打过最多交道的人那必是她,她不会看错,让他冤枉。
明筝坚定了信心,快步走了过去。
本心乜眼看她走来,也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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