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柳眉之嗓音低沉地问道。
“我与萧天两情相悦,已私定终身。”明筝大大咧咧地说道,“你不要再存无望幻想,我已与你说清,你我之间两不相欠。待你伤一好,便离开这里吧。”
柳眉之一阵咳嗽,一口血喷出来。明筝吓一跳,急忙跑去端来一碗清水,柳眉之挥手臂打翻水碗,只听见瓷碗粉碎的脆响。柳眉之极度沮丧地退到床沿,跌坐到床榻上,他痛心地盯着明筝,眼神可怕之极,他暗哑的嗓音发狠地说道:“明筝,你会为你的选择后悔的,我与你一起长大,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是真正维护你的人。那个萧天险恶之极,他只是利用你罢了,你被他骗了,他是个大骗子……”
“你胡说什么……”明筝越想越气,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她转身推门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哭泣着……
萧天隐在窗后,脸上一片阴晴不定,他望着哭着跑出去的明筝,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去。他紧皱眉头靠到墙壁上,太阳穴青筋突突乱跳,心里一片针扎般痛惜。柳眉之的话句句诛心,他被说成一个骗子,他却无言以对,想到此双手不由紧握,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他竟浑然不觉。
天色暗下来,四周一片昏暗。远处有人提着灯烛四处掌灯。萧天动了一下已麻木的双膝,浑身如虚脱一般,吃力地向李漠帆房间走去。
东厢房里已点上灯烛,夏木端来一碗粥,李漠帆半靠在褥子上喝了半碗。李漠帆看见萧天走进来,借着光亮看见他神情不对,忙让夏木把碗端走。萧天坐到床头一把太师椅上对夏木道:“夏木姑娘,我有事与李把头商谈。”
夏木一笑,知趣地退了出去,并轻轻掩上房门。
“漠帆,我思忖着,”萧天神色疲倦地垂下眼帘,“此次你受伤过重,我想让你离开京城回山东休养,你看可好?”
“帮主,这点皮肉伤实在不足挂齿。”李漠帆笑着说,“我走了,京城里这一大摊子谁来招呼呀?”
“这个你不用操心,闹了这一场事,上仙阁已回不去了。我已着手散布消息,上仙阁出售在即,已派人把山西那边的韩把头召回,以山西商人的身份接手上仙阁。我想让你带着明筝离开京城,在山东躲避一时,你也可借机将养身体。”
“帮主是想让我带走明筝姑娘?”李漠帆是何等聪明之人,他静观萧天脸色心里已明白七八分,脸上一片惋惜之色,叹口气道,“唉,我早说过,明筝姑娘对你情根深种,带走她也只是权宜之策,帮主还是要早作打算。”
“我不想伤害她,也不想她被人伤害。”萧天垂下头,脸上一片惨淡,“她身份特殊,又身负奇秉,被心怀叵测之人觊觎,时时处在危险之中,若是我都不能护她周全,她还能去哪儿?”
“帮主,难道你对明筝姑娘只是这些,没有一点思慕之情?”李漠帆偷眼看着萧天,干脆把话挑明。
“漠帆,你如何也糊涂了,我……”萧天抱住脑袋,嗡声嗡气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有婚约的。”
“狗屁婚约,”李漠帆气鼓鼓地直言道,“青冥已是皇上的妃子,你傻呀,你还在等她?要说这个婚约,她青冥已是自行废掉,怨不得你不遵守。”李漠帆向床沿挪了一下,压低声音道,“照我说,帮主,你只管把生米做成熟饭,赶紧与明筝拜堂成亲,让那帮狐人无话可说才是。”
萧天抬起头,已是涨红了脸,直红到脖根:“老李,话虽可以这样说,但事不能这么做。狐王于我萧家有恩,我即已应允便不得更改。这个婚约还需青冥来定,是成是废都有青冥郡主说了算。虽然此时还没有她的音讯,但是,我在老狐王面前发过毒誓,必带她出宫回到狐地……”
“帮主,那明筝姑娘呢?”李漠帆问道。
“老李,”萧天有些上火,大声道,“刚才不是跟你商量吗,你带明筝去山东,我……”
突然,木门被撞开,明筝一脸不满地走进来,大眼睛盯着两人问道,“为何让我去山东?”
李漠帆看着明筝笑着道:“明筝姑娘,你进门也不敲一下,哈,帮主不是担心你在京城太危险,想让咱俩去山东躲避一时,那可是个好地方,吃的也好,大葱蘸酱,白面大饼……”
“我不去。”明筝打断李漠帆的话,看着萧天问道,“为何要撵我走,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要甩掉?既如此为何当初要救我,要我顶着一身脓包死了算了,还费事扒光我衣服给我疗伤,还鼓动我加入兴龙帮,这便是你帮主所为吗?”
面对明筝的责问,萧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话都接不上了。李漠帆一看,忍住笑,悄悄躺到床上,干脆拉被褥蒙住头,一会儿从被褥里发出长短不一的呼噜声。
“你看……”明筝指着床上的李漠帆气呼呼地道,“他倒是睡着了,我还指望他给评理呢?”
“评什么理呀?你说的对,全对,我错了,好不好。”萧天走到明筝身边,耐心地道,“留在京城就等于在刀尖上过活,你一个姑娘家如何能与我们一样?”
“我就要与你在一起,”明筝盯着萧天道,“在我来京前,我便一直在刀尖上过活,我习惯了。”
萧天哑口无言,明筝突然双眸一闪脸颊跳上一个明媚的笑容,道:“别忘了,你和我可是有婚约的。”明筝说完,山雀一般雀跃着‘飞’出了房间。
只剩下萧天呆立在当地。
李漠帆掀开被褥坐起身,一脸同情地望着萧天道:“帮主,你麻烦大了。”
“闭嘴!”萧天怒喝一声,匆匆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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