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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夜色朦胧

“姑姑,你这里都准备好了?”盘阳急忙转移了话题,免得两人再为狐山君王打起来。

“四名狐女早已聚齐,就等着狐山君王的指令了。”翠微姑姑明白他俩人今天来见她的主要目的就是见四名狐女,便转身向外走去,“随我来。”

门外的女子挑着灯候在一旁,看见三人出来,急忙迎上来。翠微姑姑对两人道:“这是夏木姑娘,是咱们族人,以后我不在,你们可以找她。”

夏木身材高桃,眉眼清秀,看着两人莞尔一笑,便走到前面挑着灯引路。

一行人沿着游廊原路返回,走过穿堂,进入望月楼。耳边顿时飘进丝竹之声,走廊里不时有三三两两结伴的客人,一些艳妆女子上前招呼,耳边是迎来送往娇艳的寒暄之词……盘阳左顾右看,不觉又落下了。

林栖一回头,见盘阳正拉着一个绿衣女子在说话,林栖一个箭步窜上前,拽住盘阳的衣领提起来就走。

“你松手呀,你吓住人家姑娘了?”盘阳掰开林栖的手,不情愿地跟了过来。

“到了。”翠微姑姑走到一排双开的雕花细格木大窗前,她推开一扇窗,从里面传来阵阵悠扬的琴声。盘阳早按捺不住好奇趴到窗上往里面看。只见屋子里裙裾飘飞,四名身形曼妙的女子,着各色长裙跟着琴声起舞,一个个容颜靓丽,长发飘逸,若仙若灵……

盘阳张着嘴巴没来得及合住,就被林栖拉到一边,盘阳从林栖身侧探进头来继续看……

翠微姑姑指着她们道:“你们看那边,穿紫衣的是菱歌姑娘,一副天生的好嗓子;穿白衣的是拂衣姑娘,是个司茶好手;穿粉衣的是秋月姑娘,身软如柳,最拿手的舞是凤求凰,舞技堪称一绝;穿绿衣的是绿竹姑娘,识文断字,是四人中唯一识汉字的女子。”

听着翠微姑姑的介绍,林栖和盘阳早已两眼迷花,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只跟着频频点头。

“啪。”翠微姑姑合上窗子,盘阳意犹未尽地道:“别呀姑姑,我还没看清呢?”

“你看清有屁用。”翠微姑姑笑骂道,“明日,我就动身把她们送到瑞鹤山庄,别忘了提醒你们狐山君王瑞鹤山庄的约定,我在瑞鹤山庄等着他。”

“姑姑,我们回去定向狐山君王回禀。”林栖躬身一礼道,“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走。

“唉,别呀……”盘阳十分不情愿地想叫住林栖,但林栖大步向走廊走去,盘阳走了几步,回头讪讪笑着对夏木道,“回头见……”

出了望月楼,盘阳越想越气,他一把推开林栖道:“喂,姓林的,咱俩倒底谁听谁的,你一个奴隶整天像个大爷似的命令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林栖黑着脸看着盘阳,耷拉着眼皮听他说完,不屑地说道:“你可以不听我的,只要你能打败我。”

盘阳愣怔了片刻,看着前面已走远的林栖,做呲牙咧嘴状怒视着他的背影,片刻后不由灰心丧气地跟上去。

此时街上行人渐少,两边店铺不少已打烊。西边突然走过来一队巡街的东厂番子。两人在上仙阁待的时日不长,但已深知这些‘喽啰’的厉害,两人都有些惊慌,如遇上被索要身份文书就麻烦了。

“怎么办?你说话呀?”盘阳侧目看着闷头走路的林栖。

“跑进小巷。”林栖说完,撒腿就往一旁巷子里跑去。

“喂,别丢下我呀。”盘阳哪跟得上林栖,急的大叫。

对面巡街的番子立刻看见这边的动静,几个人向这边跑来,一个人大叫:“档头,有可疑人见咱们就跑……”

“哈哈,定是朝廷要缉拿的逃犯,小的们都给我精神着点……”说此话的正是孙启远,他从腰中抽出腰刀,领着众人向可疑人逃走的小巷追去。

十几人撒花地向小巷跑着,突然,从巷子里驶出一辆马车,马车盖着厚重的黑色布幔,前后都遮蔽的严严实实。由于车速太快,又事发突然,马车刹不住,撞倒了几个番子。几个番子躺倒地上哭爹喊娘般嚎着,后面赶到的番子直接把马车围了起来。

“妈的,好大的胆子,敢撞老子。”孙启远骂骂咧咧地走上前,就去抓驾车人。

隐藏在一旁断墙里的林栖和盘阳正瞪着眼瞅着他们,手里紧攥着短刀……

这时,从马车后飞奔来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之人大喊:“孙档头,手下留情。”说着,马上之人翻身下马,走到孙档头面前一揖倒地。孙启远这才认出,是宁骑城的管家李达。

李达回头训斥驾车人:“怎么驾的车,竟然惊扰了孙档头。”他又转身,向孙档头道,“档头,让你受惊了,如若无事,我还要赶路。”

孙启远一听此话,鼻子都要气歪了,什么叫‘如若无事’?没看见他几个弟兄还躺在地上吗?但是一想到他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子宁骑城,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刚要忍下这口气。突听一个番子说道:“逃犯不会就藏在马车里吧。”这句话提醒了孙启远,他走近马车。

李达看孙启远没有放行的意思,脸上立刻现出不耐烦:“档头,你我都是当差的,我还急着向我家主人交差呢?”

“李管家,竟然你也知道你我都是当差之人,就不要怪罪下官办公务,刚才我们是追击逃犯,任何可疑的线索都不能放过,有劳李管家拉开帘子,看看马车车厢。”

“你……你可知这是宁府的马车,你……”李达挡到马车前,鄙视的盯着孙启远压低声音道,“你这可是在与宁大人作对。”

“我只是检查一下马车而矣。”孙启远越发对马车感兴趣了。

突然,黑色轿帘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悠然跃身到孙启远面前,“孙档头,你是要找我吗?”低沉阴森的嗓音从他头顶炸响。

孙启远抬头一看,立刻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宁……宁大人,小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海涵。”

宁骑城冷冷地一指马车,“去,查吧。”

“误会,误会……”孙启远急忙擦着脸上的冷汗,跪着不敢动,其余的番子也早已跪了一片。

“不查,我可走了。”宁骑城向李达一招手,李达扶他重新上了马车,驾车人猛摔了下长鞭,马车疾驶而去,李达也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地下的一片番子这才纷纷起身,他们看着孙启远:“档头,还去追逃犯吗?”

“追个屁,撤……”

看番子们走远,林栖和盘阳从断墙里出来,一前一后向上仙阁跑去。

李达打马撵上马车,跟着马车驶进元宝巷,在宁府门前停下来,不一会儿侧门打开,马车驶进府里。

宁骑城从马车上跳下来,李达急忙探身进去,片刻后从里面托着一个布袋出来,布袋不停地扭动着,李达上去蹿了一脚,布袋静下来。

“抬进书房。”宁骑城说着,径直走到廊下向书房走去。刚才路上遇到孙启远,如果他不露面,今晚的事就要败露,想到此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李达押着一个浑身颤抖身形瘦小的人走进来。

“叫什么名字?”宁骑城威严地问道。

“小的叫云蘋。”云蘋挣脱李达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道,“大爷,我什么都没做呀……”

“知道你什么都没做。”宁骑城上下打量着这个少年,他低沉的嗓音徐徐说道,“以后就有事做了。”

云蘋听着头顶上犹如鬼魅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阵颤栗,他此时一阵追悔莫及。自己去城外探望姑母,贪吃了几盅酒,回来晚了些,又听闻长春院午后失火,他为了免去麻烦在赌场踟蹰两个时辰,输光了铜钱,不想刚出赌场大门,就被人击昏,拉到了这里……

云蘋抬头偷窥室内,一看屋内陈设就是官宦显贵之家,他心里更是如坠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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