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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叮嘱

大周风气开放,民风更是豁达,女子出门无须掩面,男装亦不在少数,如锦书这般骑马出行,不佩帷帽,也不会生出议论。

侍卫们四下里散开,暗自戒备,圣上却招招手,示意锦书到他身边去。

锦书只当他是有话要说,款款进前,还不待去问,圣上便自然而然的,揽住了她腰身。

这些日子以来,二人虽不乏亲近,却也未曾这般明目张胆。

锦书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正要说些什么,圣上却朝她一笑,低声道:“有朕在,你怕什么?”

说完,他也不等她回话,便带着她往前走了。

锦书微有一怔,随即却是释然,随他去了。

日头初升,街道上正是繁碌的时候,男女老少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或多或少的,冲散了初冬的冷风。

圣上带着锦书在前头走,其余人也知情识趣的避开几分,不远不近的跟着,唯恐坏了他兴致。

街角处摆了一个摊位,围着的皆是年轻姑娘,圣上远远瞥见,觉得有趣,便轻声问她:“如何,咱们也过去看看?”

锦书斜他一眼,不无嗔意:“是想去看东西,还是想去看姑娘?”

“自然是看东西了,”她生性沉稳,难得这样娇俏,圣上低头看她,笑微微道:“最美的姑娘都在朕这里,何必再去看那些庸脂俗粉。”

锦书听得摇头,笑道:“惯会油嘴滑舌的,哪个要信你。”

两个人嘴上说笑,脚步却挪了过去,宁海总管先去看了一看,回来禀报道:“是个胭脂摊位,号为玉堂春,听说是极有名气的。”

“若是有姑娘过去,那老翁觉得美,便会白送一盒胭脂。”

“是吗,”圣上念了一句,转眼看向锦书道:“可惜不得空闲,不然,你每日来一回,必能叫他日日亏一盒。”

锦书莞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第一次听闻这句话还能这样用,”圣上道:“你倒谦逊。”

两个人一起到了近前,还不等言语,那坐在摊位前的老翁便先自笑了起来。

“这位小娘子,”他摸着胡子点头:“当真是生得一幅好相貌。”

锦书有些不习惯这样直接的夸赞,正觉不自在,圣上却含笑道:“可能当得一盒胭脂?”

“当得当得,”那老翁笑道:“莫说是一盒,三盒也当得。”

他摆摆手,示意身后的小姑娘去取胭脂,却忽然向圣上道:“尊驾同这位小娘子,是何干系?”

圣上揽住锦书腰身,温声道:“是我夫人。”

他这话说的极为顺口,锦书听了,却是面色微变。

更不必说,侍立在圣上身侧的宁海总管了。

普天之下,有资格被圣上称为妻子的,也只一人罢了。

——正位中宫的皇后。

锦书听得嗓子一紧,手指微动,下意识的去看圣上面容,正要开口言语,他目光却云淡风轻的扫过,制止了她。

“夫人?”那老翁眼明心亮,笑吟吟的看看锦书,道:“小娘子好像并不这么觉得。”

“早一日晚一日罢了,”圣上不以为意,笑吟吟道:“总会是的。”

“那可不妙,”老翁道:“无论是已婚的夫人,亦或是订婚的小娘子,都不在赠送范围之内啊。”

“既然如此,还是掏钱吧。”

圣上也不同他争执,而是笑着摇头道:“为一盒胭脂,丢了我家夫人,却不值当。”

那老翁笑了出来,他也一道微笑,低头去看锦书,目光柔和如天上云,絮絮的,软软的。

难得的,锦书微红着脸,呆住了。

她捏着那盒胭脂,一直到离开那条街,四下无人时,方才垂首道:“圣上不要那么说,奴婢当不起的。”

“有什么当不起的?”

圣上却停下脚步,自她手中接了那盒胭脂,徐徐的打开了。

他也不避讳,伸手蘸了一点,动作轻缓的涂在她唇上。

夏日的芍药一般,灼灼的红艳。

“这不是宫里,朕也不是天子。”

他低头亲吻她额头,低声:“这一刻,朕只是你的情郎,想博你一笑。”

“——如此而已。”

清晨的气息爽朗中带着朝气,像是夏日里草木汇聚在一道,散发出的生机勃勃。

这一日,锦书如同往常一样,醒的很早。

圣上却比她更早一步。

她半伏在他怀里,缓缓睁开眼睛时,就见圣上已经醒了,面颊近在咫尺,正低头看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醒了?”他看着她,这样道。

“是,”她怕圣上醉酒,记不得昨夜之事,徒生误会,便轻声解释:“您昨晚喝醉了。”

“没有,”圣上看着她,道:“朕很清醒。”

锦书想起他昨夜醺然醉态,不觉一笑:“醉酒的人,都是不肯承认自己醉了的。”

圣上也笑了,深深看她一眼,低头去吻她白皙的肩头:“真的没醉。”

“朕只是觉得,”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面上,诚挚道:“已经被拒绝了一次,再开口问,很丢脸。”

“若是借着醉后的时机去问,即使又被拒绝了,也不那么狼狈。”

锦书被他说的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不由一笑。

圣上半靠在枕上,见她面上笑意盈盈,目光不觉柔和起来。

伸手轻抚她眉眼,他道:“取笑朕。”

锦书轻轻拨开他的手,答非所问:“时辰已经不早,您该起身了。”

她说的话不对题,圣上也是一样,握住她手掌,他带着她的手去摸她的眉。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朕便觉得,你眉眼生的极美,当真动人。”

锦书想了一想,才知他说的是七夕那夜,在怀安宫外初见时的事。

眉梢微动,她不觉一笑:“还要谢过圣上。”

谢他不曾追究,谢他没有强求,也谢他肯这样同自己说话。

圣上也笑了,摇头道:“口不对心。”

“既然要谢朕,第二日,你到含元殿的时候,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锦书目光一转,道:“圣上日理万机,奴婢些许小事,何须多提呢。”

圣上神色显然是不信她这说辞,却也不曾再问,手指轻轻拂过她眉宇,低声道:“当真好看。”

他目光温和,似乎不是君主,而只是同心爱女子说着绵绵情话的情郎。

锦书侧躺在塌上,对上他的眼神,忽的心中一动。

莞尔一笑,她伸手去触碰他高挺的鼻梁:“奴婢鼻子生的矮些,反倒羡慕您。”

“羡慕也没用,”圣上揽着她,躺回塌上去:“又不能给你。”

只一夜功夫,二人便相熟几分,隔着一层身份造就的鸿沟,居然也能这般说笑几句。

锦书听得有趣,笑意尚停留在唇边,还未蔓延开来,圣上却凑到她耳边去,低声道:“不过,可以给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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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并无朝议,也无甚大事,宁海既是含元殿的总管,也是圣上的奴才,最是知情识趣,自然不会早早过去搅扰。

他候在寝殿外边,竖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唯恐圣上有吩咐,却被错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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