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家弄不清楚,刚才与太子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皇七子为什么这个时候要为太子说话,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的时候。陈叔轩依旧我行我素地直言道:“太子乃是国本,轻言废立,恐怕动摇国本,此其一也。大哥是孝慎仁皇后的嫡子,也是陛下的长子,以嫡以长,都该是本朝太子,此其二也。太子上承天命,下膺宗室,论嫡不论德。若以德行而废,恐失偏颇。况且子不教、父之过,太子果真无德,陛下何能置身事外,太子无德可废,那天子无德又当如何,此其三也。太子被废,储位空虚,必然招致宵小觊觎,动摇皇室,若激出事变,则有颠覆之虞,此其四也。所以,儿臣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诸王宗室中那些年长而保守的长老们不觉点头,向陈叔轩投来赞赏的目光。陈叔轩说的话正是他们要说而又不敢说的,在他们看来,陈叔轩能不计前嫌,仗义执言,真是忠心社稷,不畏强权的国士之举。有人开头之后,这些老臣们纷纷附和道:“武威郡王言之有理,老臣附议,皇上三思。”
在一片“老臣附议,皇上三思”的上奏声中,皇帝的脸色愈加的难看。原来一边倒的局面,现在竟然变得有点分庭抗礼的样子。进言的都是些元老勋臣,皇帝不好处置的太难堪,于是把所有的不满和怨气发泄到首先发难的陈叔轩。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毫无根基的年轻郡王而已。
“竖子小儿,焉知国事。方才擅专杀人,不知悔罪,现在又在这莠言乱政,本当重惩。念尔稍有微劳,朕就权且记过,现在马上给朕滚!”皇帝大发雷霆。
陈叔轩倒也耿直痛快,也不废话,站起来,转身就走。到了门口之后,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同门口伺候的小太监说了几句话,交给他一包东西,之后,朝着后宫方向,行了个三跪九叩的大礼,这才转身离去。三跪九叩是朝会和祭天等重要场合时才行的大礼,对于高贵的皇子而言,更加是少而又少行的礼节。这让殿上众人都十分好奇,皇帝虽在盛怒也不免狐疑,遂召那小太监上殿询问:
“武威郡王,方才跟你说了什么?交给你什么东西?给谁磕头呀?”
“殿下询问我太后是否安康以及境况如何。小奴回禀道,太后凤体无恙,一切安泰,殿下想面见太后的话,奴才愿意通报。殿下望了望慈宁宫,见那里灯火俱熄,一片漆黑说,不必了,太后一定入睡了,我就不打搅了。接着他就交给我一包东西,交代我一定要交给太后,并告诉太后一定要让太医看过才用。然后就对着慈宁宫行了大礼。最后,在走之前,走之前,说说”小太监说到这有些支吾,不知道该不该说,显然有些害怕。
“说了什么,快给朕说清楚!”
“是,陛下。殿下对我说,一定要把东西和吩咐的话带给太后。如果太后有什么事也一定要告诉他。不然,他就会像宰了阿翁一样,宰了小奴!”这显然是威胁,小太监不知道,这样说出来会不会让这位好杀人的皇子不高兴,所以,并不太敢说。
“什么,将那包袱打开,让朕看看,他带的是什么宝物?”对于陈叔轩的无礼,皇帝倒是一点都不吃惊,到底不是养在深宫的皇子。
待众人展开包袱,取出匣盒打开一看,是三株七叶草。皇帝不识,遍问众人也无人晓得。忽然有一人提醒道:
“陛下,刚才不是听那小太监说,要请太医先看过,才让太后使用,不妨请侍驾的太医上来瞧瞧,或许会有答案。”
“对,对,对,快让殿外随侍的太医进来瞧瞧。”
很快一名中年太医走了进来,仔细看了看这三株七叶草,也是一脸茫然,转身向皇帝建议道。
“此物或是某种药草,可惜臣见识浅薄,难以辨认。不过,刚刚和臣换班的太医院使刘子良,乃是本朝第一圣手,年高德劭,见识广博,或许识得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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