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地图没能画成,要不我再去一次?”
一边为凯勒尔倒了一杯酒,科尔登斯一边笑眯眯的建议。凯勒尔摇了摇头,对于科尔登斯的建议毫无兴趣。
“没用了,他们既然已经防备到我们勘探地形,你再去一次也很有可能遭到埋伏。遇到一次突袭还可以说是疏忽,连犯两次错误就未免太愚蠢了。”
凯勒尔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连连咂嘴:
“真是不错,似乎是55年前后的葡萄酒,一口喝干太可惜了。”
科尔登斯微微一笑,又想给凯勒尔再倒一杯,但凯勒尔很坚决的拒绝了。
“不行,当年我就是因为饮酒才会误事,所以后来过誓约,在执行军务的时候最多只喝一杯,决不多饮。”
“好吧,那就把它留着,等攻下了新科夫诺城之后你我再共求一醉吧。”
凯勒尔苦笑:
“但愿能做到吧,如果能在新科夫诺城中喝酒喝到醉倒,那也是一件最愉快的事啊。只恐怕,我们的对手不会让我们得逞啊。”
科尔登斯有些奇怪的看着凯勒尔,在所有的公开场合一直都保持着乐观态度的赤龙重装兵团副军团长在私下里居然会抱着这么悲观的态度,着实让科尔登斯暗自心惊。
“男爵大人或许过虑了吧,说到底,现在我军还是占据了优势的——对手的兵力远远不及我军,这一点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听说在新科夫诺城新建的军团名为南十字军,总共只有五个中队而已。”
凯勒尔点头,但随即又说道:
“收罗了从大天使要塞逃出的残兵败将,再加上新科夫诺城商人们的丰厚财力,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对手的兵力大约会有增加吧。”
“就算有所增加,也不会过九个中队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兵力还是比对方多了一倍以上。铁甲骑士团之所以会失败,归根结底是因为斯泰恩保克将军贸然分兵,造成林斯塔军的军力远远过了斯泰恩保克将军的攻击部队,形成了无法弥补的兵力差距。现在我军集中兵力于一点,全力进行正面攻击。索菲亚军的战斗力又不如我们,应该是必胜无疑的。”
凯勒尔摇了摇头: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先前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不详的预感——索菲亚人居然如此看重阁下的探路部队,竟派出南方剑圣前来阻击,可见南十字军的指挥官深知地形的重要性,对方有这样的指挥官,胜负实在是难以预料啊。”
科尔登斯想了想,问道:
“新科夫诺城是索菲亚的领土,作为统治者的圣佛朗西斯城王宫里难道就没有这一带的详细地图吗?”
凯勒尔苦笑道:
“我早就去索菲亚王宫的书房里查找过了,根本没有详细的地图,我只找到了一份极为简略的草图,就是阁下现在用来做基础的那一份。我也向那个名叫图拉姆的书记官打听过,他说王宫当时是被青龙骑士团占领的,我又不可能去向雷昂将军质问……”
“雷昂将军不会做这种事,多半还是索菲亚人捣的鬼!”
科尔登斯气愤愤的说道,凯勒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这么想,但现在那个克劳德在雷昂将军的手下很受器重,这种没有证据的指责毫无用处,地图的事我们只有自己解决。”
“没办法,只有到了一个地方,把那里的索菲亚军肃清以后再由我们逐步勘探了。”
“这样一来我军的行进度大受影响,不过,只有这样了。”
无可奈何的说着,凯勒尔放下杯子,打算站起来。这时,科尔登斯突然叫住了他:
“啊,男爵阁下,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们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前锋,后防线上的兵力就略显薄弱了。特别是从大天使要塞沿途运送补给的部队,只有一个中队。万一遇到索菲亚人的偷袭,恐怕……”
凯勒尔笑了笑,说道:
“这一点我也曾考虑过。不过,我军的主要辎重都是随着本队一起移动的,现在我步步为营,戒备森严,谅来索菲亚军也决不敢袭击我们的本队。至于运输部队,即使受到打击也不会对我军的补给造成大的影响。而且……从这里到新科夫诺城只有一条路,到现在为止我还想不出索菲亚人能有什么办法绕到我军的背后去!”
“嗯,确实如此。那么,请恕下官多嘴了。”
说完,科尔登斯就起身告辞了,凯勒尔送他走出军帐。外头,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帝国士兵正在巡逻。凯勒尔每到一地,总是先筑起半永久性的营寨,四周围布置密密层层的栅栏,在最高点设置望楼,又调集整整两个中队的兵力在营寨中巡逻……总而言之,在这样严密的防备下,敌军的任何偷袭行动都是不可能的。当然了,这种行动方式大大延缓了赤龙重装兵团的行动度,不过凯勒尔并不着急——“反正新科夫诺城是不会自己长脚逃走的。”凯勒尔一直用这样的话安慰焦躁不安的主官卡尔达克。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凯勒尔都是一个相当优秀的人才。不过,和大多数自循规蹈矩的修士馆中毕业的参谋一样,在某些情况下,凯勒尔的思路仍然显得不够开阔。或者说,长期以来习惯了在大6各地征战,向来只是把大海看作不可逾越之天堑的凯勒尔从来也没有想到过他的对手海因竟然从海贼的行动中领悟出了一种新的行动方式——从水路移动。
四
漆黑的夜幕之中,一只只小船无声无息的向岸边接近,船上搭载的全都是索菲亚步兵队。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从新科夫诺城就近招募的渔民,早已习惯了船只的颠簸,所以都显得非常冷静。另一小部分的士兵脸色就很难看,但为了不遭到同伴们的耻笑,他们努力地闭着嘴,谁都不敢吐出来。
不过,在一条最大的指挥船上,却有人吐的是一塌糊涂。这个倒霉鬼正是一力要求跟随出战的费尔特斯亚。平时威风凛凛的阿古利亚皇国第三皇子在海上却变成了一只偎灶猫,趴在船板上大叫头晕。旁边的几个人很同情的看着他,但都爱莫能助。
“忍着点吧,费尔特斯亚,想当初我也有点头晕的,不过习惯了也就好了。”
以老资格自居的正是南十字军的军团长莱恩斯,他总算有过坐船接应贝利克安的经验,所以还比较能适应海上的行动。不过他说话的时候海因一直在用讥讽的眼神看着他——当初莱恩斯坐在船上的情形可要比现在的费尔特斯亚狼狈的多,不但大哭大叫还想不顾一切的往水里跳,而且那时坐的还是比现在大得多的大商船。不过,为了南十字军的荣誉起见,海因不打算揭穿他。
和他们一起坐在指挥席上的还有另几个人——中队长艾尔夫以及跟随两个好友一同出战的奇立恩。虽然奇立恩对于战斗一向不感兴趣,不过由于他和费尔特斯亚、莱恩斯三人之间早就下过誓言:一定要永远互相守护。所以奇立恩还是冒险跟来了。老将欧内斯特对于这三人单独出战不怎么放心,不过后来因为有海因跟随,欧内斯特也只得同意了费尔特斯亚的请求。他自己则由于要负责新科夫诺城的防卫而不能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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