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方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一定要沉住气，冷冷地看着程乐天平静地问道：“一开始是谁想出来的主意，是你还是龙，你在这事里都做了些什么？”

程乐天看去有些不好意思，回答道：“这是龙想出来的主意，他做不出太好的分布式计算软件才找我求助的，我在蚩尤的帮助下花了半个月时间给他做出来的。”

事情果然是董龙一手操办的，要是董龙在这里的话，李远方真想狠狠揍他一顿。但程乐天只是个从犯的结果，让李远方松了一口气，心想幸亏如此。如果程乐天也是主犯，他不得同时严肃处理公司里的两个常务副总裁，因为程乐天目前在行星数据是不可或缺的，损失更大了。

向刚在屏幕出现的卢翔贵和任泠点了点头，李远方转过来望着郭海林说道：“老郭，我想让乐天停职反省三个月。这三个月内，他什么都不用干，不允许他到蚩尤机房去，也不允许离开梅山城半步，白天到梅山大学国学院听蒋院长的《易经》课，晚老老实实地在家里陪余姐。你认为怎么样？”

以分布式计算事件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郭海林原以为李远方会对程乐天处理得很重，正在琢磨着怎么替程乐天说几句好话。李远方只对程乐天进行这样的处理，大出郭海林的意料。尤其是让程乐天到梅山大学国学院听蒋冠航讲《易经》这招，实在是很绝，以程乐天那坐不住的猴儿屁股，简直杀了他还难受。于是幸灾乐祸地看着程乐天说道：“我同意！不过远方，乐天停职期间的待遇问题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扣掉他这三个月的所有奖金什么的？”

李远方点了点头，说道：“工资待遇等方面，由老郭你来决定行了。老卢、老任、老吴，你们有不同意见吗？”

卢翔贵和任泠刚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程乐天挨收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所以连理由都懒得问表示了同意。只有吴显迟疑了一下，说道：“远方，这件事我得负主要责任，也应该对我进行处理，我要求也像乐天那样停职反省一段时间！”

李远方向吴显做了个手势，说道：“这事跟老吴你一点关系没有，罪魁祸首是龙，乐天也只是个从犯，你用不着往自己身揽责任。再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老吴你总不能跑到一边躲起来把我和老郭他们累死吧！”李远方的话有让吴显戴罪立功的意思，吴显不好再说什么了，默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程乐天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不乐意地说道：“远方，哪有你这么捉弄人的，让我以后天天到梅山大学听蒋冠航那个糟老头子讲《易经》，你还不如找个小黑屋把我关起来呢！不都说有错则改善莫大焉吗？我承认这次犯了大错，你给我停半年一年的职，这半年一年时间一分钱也不给我发，只要别让我去听蒋老头子讲课，你让我干什么都行！还有还有，后天我要到南乡参加一个婚礼，你等我参加完这个婚礼后再限制我的自由好不好？”

看到卢翔贵和任泠两人脸的疑色，李远方先解释道：“老卢、老任，龙在乐天的帮助下在‘华夏一号乙b’绑定了一个‘寻找外星人’项目的分布式计算客户端，这几天被美日英等国的专家发现了，可能会拿这事做章找我们的麻烦，从而影响到整个华夏系统。”然后转过脸盯着程乐天说道：“到梅山大学听课的事没得商量，你应该好好跟蒋院长学习怎么做人，如果你觉得三个月不够，那改成半年一年怎么样？张太一要结婚，怎么都得给点面子，所以婚礼你可以参加。你后天午跟隋丽一起到南乡来，参加完婚礼后，大后天一大早回梅山去老实呆着！”

程乐天脸露出一副痛苦之色，但他知道如果再跟李远方讨价还价肯定更没好果子吃，不敢再犟嘴了，只在那里嘟囔着：“原来天师也邀请你了，我还以为老卢老任他们都没接到邀请，我面子大呢！”

李远方懒得再搭理程乐天，趁此机会干脆向在座的人通报起与折扣联动制度有关的新情况来，把一帮人听得不住变色。

折扣联动的问题讨论了将近一个小时，大家各自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建议后，姗姗来迟的董龙终于到了。当董龙进来的时候，刚刚在大家的一起安慰下心情稍好了一些李远方的气又来了，从椅子跳起来跳到董龙身前，一拳头打在他的肩膀，把本来腿受了伤站立不稳又猝不及防的董龙当场打倒在地，打了几个滚差点滚到门外去。

挨李远方的打，对董龙来说是很正常的，两个人在一起对练的时候，每次都得挨十下八下的。不过现在李远方没来由地当着大家的面给他这么一下，他很不高兴，被吴显扶起来后，委屈地对李远方叫着：“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天没亮把我叫回来，一见面动手打人，我辈子欠你还是怎么的？”

听他这么说，李远方恶狠狠地看着董龙，想去再给他几下，但被郭海林拉住了。程乐天通过会议室里的那些摄像头看到了董龙挨揍的过程，大声地喊了声“龙！”等董龙诧异地抬头看着他的时候，程乐天一脸苦相地说道：“龙，‘寻找外星人’那件事东窗事发了！”

听到程乐天的话，董龙惊了一下，心虚地看了李远方一眼低下头不敢吭声了。吴显把董龙扶到椅子坐下，耐心地向他解释起前因后果来。

在吴显解释的过程，李远方一直黑着脸瞪着董龙看着。等吴显说完了，李远方说道：“应该怎么处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董龙飞快地抬了一下头看了李远方一眼，随即又低了下去，嘴里嘀嘀咕咕地说道：“你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

李远方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事肯定会对整个华夏系统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是把你那条好腿也打断都于事无补。乐天只是从犯都停职反省三个月，你是主犯，至少应该撤销你的常务副总裁职务，收回你那个两位数的星星索号码，再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不是把你直接开出行星数据！”

撤掉董龙的职，大家都猜测到了，毕竟这事的影响太大，不处理得狠一点，到时候没法向媒体和民众交待。但李远方要同时收回董龙的星星索号码，甚至考虑将董龙开出行星数据，大家都觉得处理得太重了些。

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吴显开口说道：“远方，龙毕竟还太年轻，犯点错是正常的，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要不这样，常务副总裁的职务给他撤掉，但让他保留那个两位数的星星索号码，毕竟他在盘古平台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可以将功补过。离开行星数据我想免了，龙这几年也为行星数据做了不少贡献，应该让他继续留下来以观后效。在纽约的时候，辛主任不是好几次提到要龙在专业多下功夫吗？那干脆送他去研究生，让他好好充实充实自己，等到学成归来，再从基层干起一步步来！不过现在让他复习参加统考已经来不及报名了，要不我或者老郭去找一下辛主任，让辛主任特招他，以龙目前的专业水平，应该是有这个资格的。”郭海林、卢翔贵、任泠等人也替董龙说起好话来。

李远方自己心里当然不想把董龙一下子拍死，大家的劝说正好让他找到了一个台阶，看着董龙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大家都替他说情，我开一面，不考虑把他开出行星数据，但星星索号码是和职务相对应的，他现在不是常务副总裁了，没有资格继续使用两位数的号码，所以只能像普通程序员一样使用三位数的。以他目前的专业水平，辛大姐的研究生还差了点，而且要是他辛太姐的研究生在南乡呆着，肯定天天跟小敏泡在一块，到时候什么都学不着。所以我认为还是让他回西部大学去学较好，导师我来给他找。另外，古城分部的重要性南乡分部大，而且他原来一直在那里，让他在古城呆着，还可以多为我们行星数据做点实事。至于具体的工作，除了继续协助王贺进行新人培训外，还要向史今多学学，熟悉熟悉卫星通信那一摊子事！”

这样的安排，表面看是把董龙流放，但实际像当年的杨家智，暂时潜水以图东山再起，所以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等大家都发表完意见后，李远方瞪了董龙一眼，说道：“你已经不是常务副总裁了，所以今天这个会你没资格参加，现在你给我滚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但电话不能关，随时听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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