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像当年那样乖乖地醒来,转到黄氏集团的封闭式私人医护设施接受康复治疗?每天注入18毫克的镇静剂,浑浑噩噩地被大伯操纵成为名符其实的傀儡?挺尸一般躺到一个半月后的“文明受难日”才恢复自由之身?
当我傻啊?
黄耀坤努力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和脚趾,他本不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父母为他打下的江山注定让他一辈子都不愁荣华富贵,早期优渥的生活养成了他娇生惯养的臭毛病,如果没有加入超跑俱乐部,他也不会在两年前被抬进这个该死的地方。
现在想想,就算他好好的活在外面,没有28年的末世经历,应该也玩不过手段高超的大伯吧?
父母的那场离奇车祸使得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大伯成为了自己的监护人,除了不让他插手集团的事务,物质方面完全是予取予求,更是加快了黄耀坤的堕落,狂傲、目中无人、终日无所事事地混吃等死,说起来还得感谢两年前一起飙车的那几个“朋友”,若非他们,自己恐怕也难得体会一把重生28年的乐趣。
现在,他重获新生,如果没有一个半月后的“文明受难日”,他也许会隐忍着找机会重掌集团吧,可惜,一个半月后,所有财富都会成为一纸空文,他不需要去和大伯搞什么斗智斗勇,只需要在一个半月后抓住那颗落在汉河中的“希望之石”就行了。
但为今之计,还是要先动一动他那僵硬的手指脚趾。
整整一个白天,他都在与自己麻木的四肢做着斗争,每当护士来换营养液、医生来查房的时候他就闭目装植物人,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已勉强能攥紧自己的双拳,脚掌也逐渐恢复了知觉,但离下床起身还有很大的差距。
傍晚8点,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病房,雍容的大伯黄定兴在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年近60的大伯也许来的过于匆忙了点,并没有带上他那两个宝贝儿子,身旁除了保镖就是集团的另外几个合伙人,听闻黄耀坤醒来了,这些最近被黄定心折腾的有些度日如年的股东们怀着别样的心思跟着过来,毕竟黄氏集团股权的大头法律上还是输入黄耀坤的,只求他幡然醒悟,重掌集团,让他那个心术不正的大伯赶紧卷铺盖滚蛋才是正理。
黄定兴凑近瞅了瞅他的眼皮,露出一丝蔑视的微笑,站直身子问旁边的主治医生。
“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没有,我做了全面的检查,生命体征还是和从前一样。。。。。。黄总,您看,要不让他回去静养吧,毕竟贵集团的医疗设施比我们医院还强,再这样下去也是浪费。。。。。。”
“嗯?”
“干什么,你们好歹也是国内有数的脑科医院,你们都治不好还指望推卸责任?”
“浪费,浪费什么,我们可是黄氏集团,你该不会是当医生当傻了吧,我们黄氏集团会在意这点儿费用?”
“没错,我觉得大侄子还是在专业的护理条件下更有康复的希望。”
几个股东不满地出声,主治医生连忙收住了嘴不在言语,只是拿眼瞅着没吭声只是冷笑的黄定兴,这几个老家伙不就是怕自己彻底地掌控住黄耀坤吗?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医院里到处收买了眼线,不过你们肯定不知道你们那些眼线几乎都在我这里拿另一份工资吧?
指着主治医生的鼻子骂了个舒爽的股东们可算是把这几日受的窝囊气给出爽利了,等到众人离开,黄定兴在门口故作亲热地拉着医生的手道:
“关医生,还是照旧吧,一旦我侄子有苏醒的迹象,可别忘了第一时间通知我哦。”
“那是当然,当然。”
关医生点头哈腰地应是,不声不响地收了黄定兴手掌中递过来的一张卡,等到点头哈腰地送走了这些大老爷们,关医生才回到黄耀坤的病床前,看着这个躺了两年的植物人,摇着头叹息,哎,这都搞得什么事儿啊,自己当初为何就忍受不了诱惑,现在,可是被黄定兴给拉进了黄氏集团内部斗争的漩涡了,别看那些股东们冲自己一通发飙,可私底下送钱送物请吃请喝陪旅游的又全都是他们,虽没有黄定兴动不动二十万一张卡来的豪气,但关医生被这些所谓社会上层人士夹在中间,潜移默化地也认为自己是上流人士了,过的差不多都是提心吊胆,痛苦并快乐着的金领小日子。
真正让他头痛欲裂的不是这些大佬的勾心斗角,而是他们撒钱收买的那些狗腿子,上到院长下到搞保洁的阿姨,时不时地喜欢凑上门来问东问西,对躺在特护病房内的黄氏集团法定继承人那叫一个上心啊,有时候关医生觉得自己就像活在一个天上地下满是监控摄像头的空房子里,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的酥麻触觉让他压力倍增。
不过有压力才有动力,这不,二十万又到手了,晚上说不得还有几套一条龙服务等着他,想到这里关医生就笑的颇为开心,病床上得黄耀坤可真是他的财神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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