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仲冬,窗外寒风凛冽,雪花纷飞,长风把酒几盏,胸之结竟是愈发深重,于是执笔一挥,将所有不快尽倾诉于辞藻:
蝶恋花
心病重时寒欲裂,入骨顽风,难把伤吹灭。天自无情空作雪,江山素裹息将绝。
尘世各方还梦别,笑语无存,往事滴成血。把盏浇愁歌数阕,痛极醉尽方成悦。
可字又如何表达得尽心浩瀚无垠的伤痛,只留在心独自煎熬罢!
十二月某日,长风于长江头送曾宏宇归乡,便在客船设宴饯别。二人相与痛饮,言语不乏哀怨忧伤,仅过两刻,皆是淡醉。曾宏宇这便言时已不早,欲将离去。
二人正是告别,却忽地听得耳边传来清脆琵琶之声,扭头一看,方知其声来自旁边一客船。便是凝神静听,不由痴迷心醉,一者忘归,一者不发。
曾宏宇喜形于色,不禁赞叹:“如此优美的琵琶乐,不知是何人在弹,想必定乃一妖娆歌女,更或是一技艺高超之琵琶先生。”
长风笑道:“我弟兄二人离别时还有这般动听的音乐相伴,实乃天赐良景,毕生难得,不知曾兄是否有兴致听几曲?”
曾宏宇笑道:“实不相瞒,我已好久未曾听过音乐,你我今日既有如此闲情雅致,自不妨听两曲,亦可冲淡冲淡这离别的愁绪。”
长风听后甚悦,当下朝那客船高声喊道:“喂!是何人在弹琵琶?”方语罢,那琵琶声忽地停了。少时,但见一小童自那客船舱里出来,见了二人,便问:“二位官人,方才可是你们在呼喊?”
“正是。”长风应道,“小兄弟,方才可是你在弹琵琶?”
小童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我乃一小童,岂会弹什么琵琶,乃是我家主人在弹。二位官人可有什么问题?”
二人见小童呼那弹琵琶者为主人,便想其人当是位琵琶先生,如此自更是便了,倒可请他特意弹两曲。长风当下便道:“小兄弟,能否劳烦你家主人出来一见?”
“这……”小童有些犹豫,“实在抱歉,我家主人近日受了些风寒,身子自是虚弱,恐怕不便出来见面。”
“既然如此,能否给你家主人带句话?”
“官人请讲!”
“是这般,我这好友即将乘舟返乡,今日在此为他饯别。方才我二人幸闻你家主人之琵琶乐,觉得甚是优美动听,不禁深深陶醉,以至忘却相别之事。故是冒昧,欲请你家主人为我二人弹几曲,一来庆贺这知音相遇之缘分,二来亦可冲淡冲淡这离别之意。不知你家主人方便与否?”
小童听罢抠了抠脑袋,自是犹豫,思索片刻只得道:“这般,我先进去问问,一会便与你们答复。”说罢便进船舱去了。少时既又出,竟满面喜悦道:“二位官人!我家主人说了,可为二位弹奏几曲,然囿于风寒,不便出来,唯有在舱内弹唱。故请二位官人见谅。”
“无妨无妨,”长风摆手笑道,“你家主人既能答应我二人之冒昧请求,我二人便已是感激不尽,又怎敢过分挑剔。”
“好!”小童听了,忙笑着一口答应到,便又是进舱传语去了。
这边,长风又赶紧命人重新摆置好酒食,与曾宏宇同坐。片刻方听得琵琶声又起,清脆幽咽,如刀枪铮铮,又如泪泣呜呜。两人便一面赏着音乐,一面把酒醉言,不乏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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