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听罢“哼”一声一拍龙案,愤愤道:“如此恶盗,天理不容也!”
长风这方忙请示道:“还请皇即刻派遣将使前往镇压,以早日平复盗乱,还荆湖受苦受难百姓一个公道。”
高宗听罢长叹一声,又低了低首,方道:“卿方回朝,不知朝情形和天下境况。眼下乱贼四起,又岂止在荆湖一带,拿近的说,便有福建、江南以及淮南三地祸乱,远者便更是屈指难数,如潼川、广南、夔州皆在其列。而镇乱之策,自不可舍近求远,应先从京都周围之地着手。如今朝能用之将皆已被调去福建、江南、淮南等地,故我大宋一时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长风听此,心不免一凉,便知远志与青云之仇一时难以得雪,正要退回,这时却忽地见秦桧出列说话了:
“臣以为,朝目前尚有一人,可以担任前去镇压荆湖乱贼一职。”
“哦?”高宗略微一惊,忙问:“丞相指的是何人?”
“李纲。”
秦桧口说的李纲便是被后世列为南宋四大名臣之一的李纲,他也是当时宋廷于宋金之事持主战观点的一员。时高宗欲与金国媾和,李纲力劝而不成,不由忧愤成疾,遂一怒之下辞去所任官职,誓不复出。
“李纲?”高宗携着几分惊异。
“正是。”秦桧点头道,“想先皇在位时,李纲大人便屡次担任过军职,功绩显著,后又官至丞相,政不凡,故可谓是武双全。若是皇遣他前去铲除乱贼,自再合适不过。”话一方毕,却听得一人止道:
“不可!”
长风扭头看时,却见说话的是权部侍郎郑刚。这郑刚与李纲、赵鼎一样,亦一直是“主战派”的一员,此刻突然站出来,想必是要为李纲说几句好话。
但听得郑刚道:“皇,这李纲大人前月因宋金和议签订之故,忧思成疾,眼下尚未痊愈,恐怕不能担当此重任啊!”
“这李纲究竟患得是什么病,这般久了也不见好?”高宗斜目,几分怀疑之色。
“据说是急火攻心引发的急症,终日胸痛咳喘,连床都难得下。”郑刚回道。
“哪有如此巧合之事?”秦桧冷笑道,“刚好这宋金和议一签订,他的疾病突然发了,而且一发不起。我看啊,他根本是因为议和的事心生不满,所以对陛下有怨,不想再效忠于陛下。”
“秦丞相,你无根无据便说李大人不忠,此实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郑刚当下便对秦桧一句怒斥,又朝高宗拱手道,“陛下,臣不久前便去李大人府探望过他一次,见他确实是形容憔悴,卧床不起。当时恰好又有大夫来府诊断,臣在一旁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岂会有假?由此便知他身体确实有恙,难以担当此讨贼大任,故还请陛下另择贤才。”
“郑大人,你明知眼下朝除了李大人尚且无人能担当此剿贼,你却要让陛下另择贤才,这不分明是为难陛下吗?莫非郑大人你想毛遂自荐,却心存顾虑,故而不敢直言?”秦桧反问道。
郑刚一时被说得哑口无言,若要说为难圣,他自然是不敢;而若要说毛遂自荐,他即便有心,亦是没有能力,因他自为官以来,极少与军事等打交道,故此刻他是没那勇气带兵去剿灭乱党的。
长风见此僵局,当即也为李纲说起了好话来:“陛下,臣以为,李大人身患疾病,此乃不容置疑之事。想其在朝为官几十载,一直兢兢业业,对陛下忠心耿耿,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既已年过半百,却忽地辞去官职,无俸无权,于己自是无什么好处,若非真乃疾病之故,又岂会做此番选择?况且其自辞官之后,一直赋闲在家,又不曾做什么谋逆营私之事,自不失对陛下之忠心。如此老臣,愿陛下体恤之。”
此言一出,秦桧竟亦不由沉默了起来,想是一时间还未想到应对一语。
高宗思索良久,见秦桧仍是一言不发,只得道:“众爱卿皆言之有理,然乱盗之事不可小觑,且容朕再思虑片刻,方做决断。”
众臣听了,对这事也这事也只能先此作罢,只盼着高宗能早些决断了。
这日朝罢,众人纷纷散去,唯秦桧一人被高宗留了下来。不过这也是见怪不怪的事,因为秦桧早成为了高宗的心腹,此番将他留下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询问他的主意。
待见众人皆出了朝堂,高宗方才行至秦桧跟前,道:“秦爱卿,对于派人去剿灭荆湖一带乱贼的事,你是如何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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