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了,虽觉一丝心疼,却仍道:“朝的事情固然不能搁置,但婚姻是终身大事,自然也不能耽误,你看能否先将手事务放一放,待成了亲,一切便是大吉,到时再去忙也不迟啊。”
“朝之事涉及民生社稷,自不能说放便放。否则误了国事,圣怪罪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往小了讲,无非是降职减俸,往大了讲,甚至人头都会不保!”
李氏本乃农村妇女,自是不懂这为官之事,此刻听了长风这话,竟生起些许恐惧,只疑道:“你这做臣子的勤勤恳恳,难道连娶妻这般的大事皇帝也不应允?”
长风忙将李氏扶至椅子坐着,温声道:“娘,并非皇帝不应允,只是眼下宋金局势甚是紧张,乃非常时期,朝事务自是繁多,故我难以脱身。待到后面哪日稍微清闲了,孩儿再思考婚姻之事,到那时,我若再向皇帝奏请,他定会欣然答应的。”
李氏“唉”的一声重叹道:“早不忙晚不忙,偏偏在这重要的关头忙,真是天捉弄人呐!人家赵鼎好歹也是一丞相,能派人来说亲便说明看得起咱家,怎能说拒便拒,若如今不答应,怕是以后再也没这样的机会了。”
长风慰道:“娘莫要担心,天下好女子多得是,何必急于一时呢!待孩儿彻底忙完了,定会为娘找一好儿媳。”
李氏听了,自也无法,只得唉声叹气地答应了。于是长风便当即命人将赵鼎送来的礼物一并退回赵府,意为回绝了此次说亲。
但见这日赵府大厅内,媒人正向赵鼎与仙蕙汇报此番说亲的情况,却忽听得一家仆来报:“不好了老爷,殳大人差人将您所赠礼物一并送回来了。”
“什么!”赵鼎猛地一惊,“将礼物送送了回来?来人如何说?”
家仆回道:“来人说,殳大人甚是感激老爷您的厚爱,只可惜因有婚约在身,无法娶其他女子为妻,希望您能谅解……”
“岂有此理!”赵鼎当下大怒,“这个殳长风怎的这般不识好歹!老夫身为一朝宰相,还主动差人去他家为女儿说亲,谁料他却如此不与面子,一口便是回绝,真乃气煞我也!”方说罢,竟见仙蕙捂嘴哭泣着往后厅跑了去,忙唤了两声,却见她头亦不回。心霎时不禁怒火更盛,直咬牙切齿地骂着长风这“不讲理”的小子。
遂一日早朝后,赵鼎又将长风叫住,待行至其跟前,当下便是责问道:“殳大人,老夫便不明白了,小女仙蕙究竟是何处不好,竟惹得你三番五次拒绝?还是你殳大人对我这老头子心存意见,所以不屑认我作丈人?”
长风忙解释道:“丞相!晚辈真无此意。晚辈之所以不答应,其缘故早已向您道明,还望丞相理解晚辈之苦衷呐!”
“老夫此刻管不得你有何苦衷,老夫只想问你,这承诺于他人之事,当不当遵守?”
长风一语干脆:“自然应当遵守!”
赵鼎便反问道:“那殳大人次与老夫承诺好,若两月未成亲,便答应娶小女仙蕙,可如今为何又出尔反尔,违背信诺呢?”
长风轻叹一气,“既然丞相亦觉诺言不可违背,那又为何苦苦相逼于晚辈呢?晚辈早在家乡时便对心人许下承诺,此生非她不娶,若我此刻出尔反尔,非说自己良心不安,便是心人知了亦会觉得心寒。晚辈非有意拒绝丞相,亦非存心对丞相无礼,纯因钟情所致、不得已而为之,还望丞相海涵。”说着,方拱手深深行了一礼。
赵鼎听了,亦是无计可施,只得重重地一声叹息,道:“恕老夫言句不听的,殳大人你当真是糊涂啊!明明有丝绸可着,你却非要穿那粗布麻衣;明明有玉器可戴,你却非要配那砖石瓦砾。年轻执着!年轻执着啊!”
早在靖康年间,金国便在所占领的宋朝土地建立了大量傀儡政权,一因金国尚处于奴隶社会晚期,难以统治处于封建社会顶峰的宋朝国土,二因避免宋朝遗民起义的直接打击。而在这些傀儡政权,伪齐便是其之一。
然因绍兴六、七年,伪齐在与宋朝的战争屡次失利,最终于绍兴七年末被金国废除。此刻金太宗方殁,完颜亶继位,金国内部争权夺利,纷争不止,无暇南顾,便欲向宋廷求和。于是绍兴八年,金国命张通古、萧哲为“江南诏谕使命”,携国书于王伦陪同下,至临安进行和谈。然二使于和谈态度傲慢,对宋朝百般侮辱,此不禁令大多宋臣义愤填膺。
这日朝堂,高宗与众大臣和战之事,展开了一番讨论。
高宗道:“今金国向我大宋求和,要求我大宋归还黄河以南之故地,并承诺一旦和议达成,便即刻放还母后,归还先皇梓宫,众爱卿以为如何?”
秦桧进道:“陛下,正所谓‘百善孝为先’,既金国承诺议和后会将太后放还,圣自应出于孝道答应议和,以使太后早日还朝,免再受俘虏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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